沈夫人原先的面庞冷艳华贵,如今经历一番世事,眼尾多了不少细纹,整个人没了养尊处优的从容优雅,反而多了几分轻愁。
说话间沈青松已经大步迈入了厅堂,眉头紧蹙,来到沈夫人面前伸直双臂,沈夫人顺从的上前为他将官服官帽脱了下来。
斟酌片刻,她才小心问道,“老爷,你今日见了那游承安了吗?”
沈青松点了点头,神色却并不轻松,“这小子如今更沉稳了,手里握着玄武军,又得皇帝信任,我还不得不和他虚与委蛇。”
沈夫人垂首给他解着腰带,言语间满是忧虑,“老爷辛苦了,如今我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好。”
“哼!”沈青松却颇不服气,“要不是老师让我忍着点,不要和皇帝信赖的人对着干,我当真会要让这小子好看!他竟敢如此陷害我!让我失了江淮转运使的肥差!我半生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
沈青松越讲越气,回头猛地看到厅堂转角刚露出半个身子的清瘦身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冲那人一指:
“都怪你!好好的亲事不好好成,跟个野小子跑了!你差点毁了咱们全家!”
厅堂转角处的身影正是沈从桢。
她如今比三年前清瘦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花样容貌依旧清秀,只是眉宇间的骄矜傲气都没了,反而有些风霜愁绪。
被沈青松一说,沈从桢脚步一顿,眼眶里浮上盈盈泪花,薄薄的唇瓣轻轻撇了撇,没有说话。
沈夫人看宝贝女儿被骂,却有些心疼:“好啦~老爷,桢儿已经够艰难了,她也知道错了,你就别骂她了。”
“哼!都是被你惯的!她才胆大妄为至此!”沈青松又瞪了一眼女儿,语气和缓下来,冷沉道:
“这几天游承安和玄武军在城内,你在家中不许出去!别让外人认出来!”
沈从桢不情不愿的给父亲福了一福,应了声是,但是转身离开时却悄悄嘟囔着:
“那游承安又没见过我,也认不出我,父亲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