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昨天在墙上走

报送的工单在档案室出现两份相同编号;她记得自己昨夜吃了降压药,监控却显示她整晚未动;有一次她抬头看钟,数字在眼前分裂成两个时间,一个跳动在当下,一个凝固在1983年冬至。

第五日,茶馆旧址。

墙上曾挂着一块木牌,写着“闲人免进”。

锈线触墙瞬间,影像浮现: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坐在角落,手里捏着半张火车票,眼望窗外,嘴唇微动。

没人听清他说什么,但孟雁子却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小梅,我这次走,是为了让你过得好。”

话音落下,她猛地捂住胸口,像是被人狠狠击中。

这不是她的记忆——可它就在她脑子里,清晰得如同亲历。

第六日,洗衣房残垣。

锈线深入断墙,影像浮现一对年轻夫妻晾晒棉被,男人偷偷在妻子背后比兔耳朵,女人笑着回头打他。

七秒后,画面消散。

孟雁子却久久未动。

她记得这个男人——去年去世的刘叔,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多拍几张她笑的样子。”

而现在,她看到了。

第七日清晨,天空阴沉欲雨。

老帧带着人来了,这次不是黑漆,而是电钻和磨片机。

他眼神冷硬,像是要把整条巷子的历史磨成粉末。

“你疯了吗?”他冲到孟雁子面前,“这些影子不是救赎,是凌迟!每看一次,心就被剜一刀!”

她坐在轮椅上,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可若不痛,他们就真的……永远忘了。”

老帧怒吼一声,挥手示意开工。

电钻轰鸣着逼近墙面,钻头即将触及锈线的刹那——

墙面忽然泛起幽蓝微光。

影像浮现:一个小男孩举着纸飞机奔来,满脸笑意,大声喊着:“爸爸看我飞!”

那是他儿子出事前的最后一句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电钻脱手落地,老帧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

他跪在地上,防火喷雾滚入墙缝,瞬间被锈线缠住,像被某种活着的东西吞噬。

他抬头,嘶声问:“你为什么要唤醒这些?它们只会让人更痛!”

孟雁子没有回答。

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青筋脉络已蔓延至肘部,皮肤下根须般的纹路微微搏动,仿佛与整条巷子同频呼吸。

小叠悄然靠近,递来一张记录纸:“你今早说了三次‘该吃药了’,可药瓶还是满的。还有……你刚才叫我妈‘小梅’。”

孟雁子闭了眼。

可她也知道,有些记忆,不该死在遗忘里。

黄昏将至,风渐起。

她缓缓卷起双臂衣袖,露出布满旧伤的手臂。

锈线静静缠绕,像等待苏醒的血脉。

西槐巷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