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陈安俯身拾起那封皱巴巴的帛书,眼睛扫过临淮城会面几个字,眼底的怒火渐渐被无奈压制下来。
良久之后,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决断。
“传朕旨意,备好车马!三日后,朕会亲赴临淮城谈判。”
亲兵一愣,似乎是没料到他会这般干脆。
陈安转过身,望着帐外沉沉的夜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既然吴国那个孙永想防着朕,那就让他防着!来日若能灭了瀚国,今日之事,必当一一讨回!”
他抬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袍,也趁此机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
纵使满心愤懑,纵使知道此去是与虎谋皮,可只要能借吴国之力扼制瀚国,这点委屈,他暂且忍得。
“传朕命令,整备仪仗,届时在临淮城,朕倒要看看孙永能摆出多大的架子来!”
“诺!”
————
吴国吴都,国库外。
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响连绵不绝。
数十辆马车满载着金银财货而来,箱笼堆叠得老高,金元宝从缝隙里漏出一角,在日光下晃得人头晕。
这是刚从陆家抄没来的家产,那曾经盘踞吴都数百年、连官府都要礼让三分的大家族,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而他们数百年间积攒的财物,则成了孙永用来稳固军心的筹码。
吴国皇帝孙永身穿龙袍站在府库门前,只见他伸手搬过一只沉甸甸的箱子,上下颠了几下之后,又放了回去。
他的内心再次感叹,世家大族是真的有钱啊。
怪不得天幕上南宫景那小子单单抄了一个朱家,就有底气给百姓们免税了。
这换他来他也有底气啊,这也太有钱了!
吴国皇帝孙永身旁,负责统计的官员躬身禀报道:
“启禀陛下,陆家抄没的金银共计三百万两,粮草十万石,另有绸缎、药材若干,折算下来,足以补发全军半年欠饷,还能余出一些充作军备。”
“余粮先留着,先将欠饷尽数清点,运去西校场。”
吴国皇帝孙永留恋地看了一眼这些财宝,随后一咬牙一跺脚,狠心说道:
“传朕旨意,令京中及周边驻军将领,带所属兵士到校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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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的官员愣了愣,低声问道:
“陛下,此举是否有失稳妥?国库空虚日久,这些财物或可留作应急啊。”
“应急?”
吴国皇帝孙永用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官员,这人看着也不傻啊,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还应急呢,再发不出军饷来,我这个皇帝就真成傀儡了!
应个屁的急,先把眼下这关度过去再说吧!
吴国皇帝孙永内心吐槽了好一阵子之后,才说道:
“爱卿啊,全军欠饷已经超过三个月了,朕听闻士兵们冬日仍穿着单衣,守城将士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要是再拖下去,等到军心散了,咱们大吴江山可就全没了,这就是最大的危急时刻!”
“原来如此,是臣鲁莽了,不该问出这样的问题,谢陛下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