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国都,军营的营帐内。
烛火被一阵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映出陈安紧绷的侧脸来。
陈安身前的桌案上,有一封帛书,正是吴国给的回信。
“可恶,孙永这竖子,他怎敢如此!”
陈安看完帛书上的内容之后,气得呼吸剧烈起伏。
他猛地将帛书摔在案上,青色的瓷制茶盏应声落地。
“吴国……真是不知好歹!”
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帐幕。
“朕纡尊降贵递出联合之请,他倒摆起架子来了,还敢和朕提条件?!”
“你们都过来,来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陈安一脚把那帛书踹到地上,随后过去狠狠地踩了几脚,怒骂道:
“划界驻军、立文书划分疆土……如此咄咄逼人,真当朕是求着他们吴国不成?!”
帐下亲兵噤若寒蝉,没人敢接话。
他们都清楚,这位新登基的皇帝虽然迫于形势,为了稳固兵权暂居军营之中,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是半点没减。
几天前他才杀兄弑父篡位……啊不对,是顺应天命登基,如今正是气盛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等挟制呢?
可如今不比往昔,陈国新帝初立,国内人心浮动。
更糟糕的是,瀚军前不久又趁陛下登基的时机,攻占了原本属于武国的那部分庐江郡,在边境虎视眈眈。
如此危急关头,根本容不得他置气。
陈安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于是他再次怒骂了几句之后,就喘着粗气坐了回去。
营帐内,沉闷的呼吸声捶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对于陈安来说,他又何尝不知道孙永的心思呢?
那些条件明摆着就是预防他反水的,若是写的委婉一些倒也罢了,可这字里行间,着实是有些瞧不起他这个新皇帝啊。
帛书上的字字句句,都戳中了陈国如今的窘境。
瀚国对外扩张的势头正盛,吴国和武国都有地盘被它夺走了。
如若吴、陈两国再因嫌隙僵持下去,迟早要被逐个击破。
唉,罢了罢了。
形势比人强,这口气,眼下必须咽下去!
“陛下,北部边境有情况。”
帐外传来心腹将领小心翼翼的声音,陈安眼都没抬,开口问道:
“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快说!具体什么情况?”
“是!启禀陛下,瀚军如今已经增兵边境,若再拖延下去,恐生变数啊。”
“你想说什么?”
心腹将领心中发颤,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吴国的条件虽然苛刻,却也留了一些余地,不如咱们就……”
“不如什么?!”
陈安厉声打断他发言,可话一出口,语气却没那么强硬了。
“……好了,你不用说了,朕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