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子请见,皇后火急火燎的拔了头上凤钗,卸了金护甲,往铺着软席的榻上躺。

宫女手脚也麻利,迅速将红木茶几上的糕点果子和茶尽数撤去。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李玄泽才踏进寝殿。

皇后在榻上侧躺着,还未入秋的气候,便裹了个鹅绒薄毯。

面容憔悴,双眼疲惫的耸拉着,再看到李玄泽那瞬,面上泛起一点欣慰的笑意。

“太子来了啊,咳咳咳……”

她虚弱的摆摆手,示意殿中其他伺候的人尽数退下。

李玄泽礼道:“来前儿臣寻太医问了几句,太医说母后身子不适。”

皇后掩嘴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意有所指道:

“是啊,这身子是越来越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太孙……”

眼下太子满了十五,立太子妃的事却再三推辞,什么人选都瞧不上,她岂能不急,岂能不明里暗里的提着点?

李玄泽立在榻边,目光探究的瞧了会儿。

母后说话无力,面色却红润,骨子里那股精气神,是难以藏着的。

“母后歇息都不卸耳环的吗?不怕硌着?”

也不怪他多个心眼儿,母后拿生病诓他不是一回两回,这次数多了,他也懂得自行分辨。

皇后眸色一闪,应对自如。

“你父皇随时要来,我哪怕是躺着,也得要点体面不是?青天白日的,难不成彻底素面朝天?”

此言看似有理。

李玄泽并不反驳,先给她颗定心丸。

“太医查了,儿臣身子无恙,母后无需忧心。”

“我自然知道你无恙,”皇后唉声叹气道,“你不想跟我安排的宫女圆房,故而装作昏厥,是不是?”

李玄泽否认,“不是。”

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是储君的任务,早晚避无可避的,他又何必去逃避。

却偏偏那么巧合,让他在每日入夜前魂穿一只猫。

好似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叫他不能碰那个宫女。

既然是老天爷的意思,便顺其自然了。

皇后语气里都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是吗?当真有这样的怪病?太医署中的人都才疏学浅,瞧不出怎么回事?”

且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到了那个时辰,便突然晕过去喊都喊不醒,若说不是装的,她还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