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缓缓敛目,阔大袖口内那两只曾经执鞭拿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半晌,他沉声道:“是,是奴才的。”
耶律岱钦半边唇角扬起,眸中尽显得意之色。
他将捏着荷包的手往背后一收,拉起宝勒尔往门外走去。
看着人要走,可荷包还未还到自己手里,祁鹤没忍住一个箭步拦到了耶律岱钦的身前。
“还请二皇子将那荷包还与奴才——”他躬身低头,伸着一只手,语气极尽卑微。
那物件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是他仅剩的念想。
“不就一个荷包?明儿我赏你一百个也不在话下!”耶律岱钦略微掀了掀眼皮,继续抬脚往门外走。
可走出几步,祁鹤‘扑通’一声跪到了他跟前。
“二皇子,请将那荷包还与奴才!”祁鹤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
祁鹤从未对自己如此卑微过,看着他为了一个荷包竟然不惜在这么多宫役面前公然给自己下跪,耶律岱钦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笃定,这个荷包一定和景华簪有关。
如此,他更加不愿意将其还给祁鹤了。
宝勒尔见状,掩面一笑,“岱钦,不如就还给他吧,不过就是个破荷包而已,你不是已经有一个一模一样花纹的了?再说了,你若想要,我让我父亲从宫外寻几个绣工好的绣娘来——”
宝勒尔不知其中缘由,耶律岱钦自然不想听她的这些废话,抬手示意她噤声后俯身凑到了祁鹤的耳侧。
“若是还想见景华簪,就不要对我有半点儿悖逆!”
话落,绕过跪在地上的祁鹤往前头走去。
耶律岱钦的这句话算是戳到祁鹤的心尖上了,毕竟他到了如今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份儿上还继续苟且活着,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景华簪了。
因此,他只能怔怔地看着耶律岱钦渐渐离去的背影。
“祁内官,二皇子走远了,您快起来吧。”
祁鹤转头,一个面熟的小太监正伸手扶自己。
“我记得你。”祁鹤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起了身,“前几日你陪我去了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