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子的,若能帮衬,自然会帮衬一把,可陈家村的,谁不难啊?
“作孽啊。”有人叹了一声,接着就下地干活去了,今年没了赋税,陈家原本是能松一口气的,可病不等人啊,这看病抓药是最费钱的,也是最等不得人的。
容玉隔着半个村子就听到女人的哭声了,问了一句附近的人家,知晓了陈家的境况。
“殿下,该进去了。”温知渝提醒了一句,容玉站在那个木门前面,这陈家的院子当初修的倒是不错,只是如今已经破败不少了。
“知渝,我如今是不是变得心软了?这又不是我的错,可我,竟觉得对不住陈家。”
“公主怎么没错?他们打下的天下,最后不是容家坐上去的吗?您走向公主的荣华路,不就是这些人的血肉铺就的吗?”
温知渝说的太过平静了,容玉嗫嚅着,“知渝,你这话,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殿下,我说错了吗?”
“没有。”她只是想要自己好过一点。
“既如此,殿下应该清楚,您的确愧对陈家。”
陈家的门被敲响了,很快,陈六山就来开门了,他原本以为是媒人来了,却没想到,门口站着一群不认识的人。
“你们是?”陈六山看着容玉身边的侍卫都高大健壮,还带着刀剑,便警惕的站在门口,挡住了里面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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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陈大山家吗?”
陈大山,就连陈家都许久不提起这个名字了,一个死了十来年的人,甚至陈家都不能给他立碑。
“那是我大哥。”
陈六山让开身子“各位请进吧。”
容玉深吸一口气,她今日穿着男装,但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女子,陈家人看着突然走进屋子里的一群人,都慌忙起身,哭嚎的妇人也悄悄擦了眼泪。
“爹,他们是来寻大哥的。”陈六山低声说了一句。
“各位大老爷,我家大山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们还来寻他作甚啊?”陈老根佝偻着腰,这是这么多年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压弯的腰身,自他死了五个儿子之后,就再也没有直起来。
容玉看着陈老根,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没有跪,但对容玉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只是于恒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魂魄怕是都被吓走了。
“老先生,我很抱歉。”容玉看着他“此事,为青阳县县衙之过,为贪官污吏之过,为朝廷之过。”
容玉说的太过郑重,陈家人紧张又茫然的看着她,陈老根努力站直身子。
容玉身边的侍卫递过去一个盒子,容玉接过,递给陈老根“十五年前,当时的青阳县县令贪墨了青阳县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这些年,我是按照大胤钱庄里中等利息来算的。”
容玉打开盒子“陈老先生,您共有五个儿子战死沙场,其中,您的大儿子陈大山战死时已任校尉一职,抚恤金为一百两,其余四个,为五十两,共三百两,以及这些年的利,共五十七两银钱。”
容玉递过盒子“这是朝廷欠您家的三百五十七两银子。”
容玉送了银子就打算走,让这一家人慢慢消化这件事,不过临走之前,容玉看着那个被扶着的病弱少年。
“你是陈大山的儿子?”
“是。”那少年行了一个礼,姿态得体。
“或许没人给你说过,你的父亲陈大山是个很有能耐的人,若他能活着,或许能挣一个将军之位。”
容玉隔着一段距离看着那个少年“虎父无犬子,好好活下去吧。”
容玉他们离开了陈老根家,“来都来了,将这个村子都走一遍吧。”
温知渝悄悄看了一眼于恒,这位向来冷淡的于大人,眼圈都红了,看来真的是被容玉打动了。
可于恒想不到,这件事将来会成为重组姜家军最有力的征兵宣传。
“走吧,下一家。”温知渝打开名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