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算太晚,来到时,沈铭正提着易逝的衣领,像拎小鸡仔一样将他提到半空。易总的颧骨处已经带上好几处淤青,沈铭眼中在冒着火,粗俗的话语不断从他嘴里吐出。
而易逝却没有丝毫反抗,甚至动都不带动一下,他的眼中,又恢复到钟离情熟悉的空洞。
“住手!”
听到有人的声音,沈铭作恶的右手停下来,望向声源处。钟离情冲上去,一把抓住沈铭的左手,用了死劲,反向一扭。
沈铭吃痛,松开手,易逝掉在地上,骨头与水泥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是谁?”沈铭虽然长得斯斯文文的,可是却是个暴脾气,见有人阻止他,立马调转方向,抡起拳头向钟离情狠狠砸去。
“沈铭!”沙包大的拳头被挡截在半空中,即墨白挡在他面前,阻止了他的动作。
“即墨白?”见是他,沈铭的怒气稍稍平复些,他在三人中反复看了几遍“怎么回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中源源不断涌现出懊悔,他,他竟然,竟然,对一个病人施暴。以往天不怕地不怕的,几乎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头一次感到后悔这种情绪。
他走到易逝身边,磕磕绊绊,极其不自然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我不是故意的。”说完,沈铭还窘迫地向r鞠了几躬。
也不知道易逝听没听懂,他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本就瘦弱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过了七八分钟,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钟离情注意到,易逝的眼中竟然带着点水渍,他什么也没说,如同往常一样,眼中恢复很快恢复了往日那种熟悉的空洞。什么也没做,只是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只留下满心愧疚的三人留在原地。
两人回到家,之前的状况反转过来,钟离情坐到位置上,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想保护的人被他哥哥伤害了,而他却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明明他有这个能力啊。
此刻,他需要些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不失去理智。深呼吸几口气,他握住一旁的木椅子,手上越来越用力,呼吸越来越急促。
“咔嚓”一声,木头竟然被他直接弄下,血腥味蔓延在屋里。
“钟离!”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即墨白见此,急忙从不知哪里拿出一个医药箱,将钟离情手上的那根木头丢开,拿出绷带和碘酒,来到钟离情面前。
钟离情看了他一眼,伸开紧握的手掌。
一颗钉子直直地插在他的手心。
“钟离情!”即墨白翻开医药箱寻找镊子,没找到,急得想骂人。
钟离情见人担心,松开手,从一旁抽出两张纸,捏住帽顶,好在伤口不是特别深,用了些力气,直接将其拔出。
“你!”
来不及过多废话,即墨白立马用碘酒给他消毒,然后用纱布快速地包扎起来。
不幸中的万幸,钉子是扎进皮肤,没有伤到骨头。
包扎完后,不等钟离情开口,即墨白抢先一步开口道:“我不知道那个人不正常,要是知道,我定然不会去伤害他。”虽然人不是他伤害的,但他也有间接责任,看钟离情对那同学的态度,关系也不错的样子,不解释一下他怕这种事会成为钟离情内心的一根刺,趁现在扎得浅,赶紧拔出,免得时间长了在这人心中留下隔阂的疙瘩。
“不正常”三个字一出,即墨白敏锐的发现钟离情的身体竟然在颤抖,很细微,要不是他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恐怕难以发觉。
钟离情沉默了好几分钟,这短短几分钟里他那一向平静的双眸变得深邃起来。他没说什么话,将倒在地上的椅子扶正后突然朝即墨白笑了笑,走进房间。留下即墨白一人独自在客厅不知所措。
钟离情自愈能力比一般人要强,那样狰狞的伤口一周后便已经恢复得和以前差不多。一周前的不愉快当事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选择性的遗忘。
他对即墨白不会有任何负面的语言,上次是他话没说明白才让人误会,这次,他不会再让面前这个可怜人再受到伤害。
几次大小考试,钟离情都借着脖子受伤为由,没有参加,多出来的时间,他便拿起一本财政书看。
易逝还是他的同桌,经过那件事后,班主任生怕他出什么事,把他喊到办公室,座位表摆开,任他挑选位置,不过出乎班主任的意料,钟离情拒绝了,他没选任何别的位置,还是选择了易逝身边的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