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夫人目光如炬地狠狠地瞪向南岚,心中暗自思忖着:“南丰那个孽障竟然已经知晓我并非他的生母!更糟糕的是,他手中居然握有我与人私通以及下毒谋害南老将军的确凿证据。如此一来,我绝无可能再安然留在南家了!”
想到此处,南老夫人不禁眉头紧蹙,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起来。然而,这些隐秘之事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给南织和南岚这两个女儿知道啊!倘若被她们得知自己曾与人通奸,甚至狠下心肠下毒谋害了她们的生父,那么毫无疑问,这两个女儿定然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施以援手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南老夫人终于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暂且避重就轻,编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哄骗两个单纯无知的女儿,好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协助自己逃离这个即将陷入绝境的南家。毕竟眼下对于南老夫人来说,这恐怕已是她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南老夫人深知自己此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以后,南织和南岚这两个孝顺的女儿即便留在这里陪伴照顾自己,也顶多不过短短一两日罢了。等到时候两个女儿返回婆家,那南丰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继续给自己灌下那种令人昏昏沉沉、四肢乏力的药物。到那时,自己可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于是,面色凝重的南老夫人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依次扫过南织和南岚,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娘也就不再瞒着你们姐妹俩了。其实啊,南丰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亲弟弟。”
说到这里,南老夫人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接着,南老夫人用略带颤抖的声音继续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当年,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满心欢喜地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可谁曾想到,最终生下来的却是个女娃。而且那可怜的孩子命薄福浅,出生后没多久便夭折离开了人世。”
南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神情显得十分悲伤和懊悔。“那时,娘心里害怕极了,生怕你爹知道这件事后会怪罪于我。要知道,当初你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待在家里安心养胎。可我呢?却偏偏固执己见,非要回那乡下老家去看看。结果在路上不小心动了胎气,导致孩子早产……都是娘不好啊!如果当时能听你爹的话,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回忆起往昔的种种,南老夫人的语气充满了自责与悔恨。“当看到那小小的身躯渐渐失去温度时,娘的心简直像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我紧紧地抱着你们妹妹已经冰冷的尸身,整整哭了大半夜。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娘才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让她这样受苦了,得给她找个安息之所。所以,娘便强忍着悲痛,抱着你们妹妹的尸身前往附近的寺庙,希望能够将她妥善地安置在那里。而南丰就是我在去寺庙的路上捡到的。”
南老夫人轻启朱唇,将那早已精心编织好的故事娓娓道来。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个女儿的面庞,实则在不着痕迹地仔细观察着她们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中暗自期盼能从中捕捉到对自己有利的蛛丝马迹。
而此时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南织和南岚姐妹俩,脸上流露出一种极为复杂且矛盾的神情。先是微微睁大双眼,透露出些许惊讶之色;但紧接着,这种惊讶似乎又被某种程度上的预料所冲淡,仿佛这个故事中的情节虽然出乎意料,但却也并非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范围。
姐妹二人的内心此刻正翻涌着各种念头。一方面,她们觉得娘亲所讲述的这些事情实在难以令人全然信服;可另一方面,面对亲娘的言辞,她们又无法做到毫不相信。就在这左右为难之际,一个更为惊人的想法突然涌上心头——难道说,娘趁着旁人未曾留意的时候,竟然偷偷将别人家的孩子给拐走了不成?
之所以会产生如此匪夷所思的猜测,倒也不是毫无缘由。毕竟依着南老夫人平日里的脾气秉性,还真就难保她不会做出这般出格之事。想到这里,南织与南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和担忧。
南织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将心中的疑虑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娘,你莫不是趁人不备,如那偷儿一般,悄悄地把当时的南丰给抱走了?”
南老夫人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得找个由头,一个能让两个女儿都深信不疑的理由,好让她们相信,倘若自己不离开南家回到乡下那老房子里去生活,便会有性命之忧。于是,南老夫人便顺着大女儿南织的话,如此这般地说道:“我未能为你爹诞下嫡子,只生下你们姐妹二人。原以为那时腹中所怀的会是个男娃,谁承想,生下来的依旧是个女娃,而且这女娃刚一降生,便夭折了。
当时,你爹又苦苦相逼,言说若我再生的还是个女儿,他就要纳妾。我心中自是万般不愿,故而,那日在寺庙中见到南丰是个男娃,我便心生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