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采苹生命奄奄一息之时,萧彤飞鸽传书长安皇宫,将采苹的病因、病状向玄宗如实禀报,并恳请玄宗派最好御医到洛阳。
玄宗心急如焚,忙为采苹写千字相思信一封,即刻召来贤淑妃,请她带了书信和一斛宫藏稀世珍珠同御医一同赶往洛阳抚慰梅妃,并命她以女钦差身份带去朝廷对河南、洛阳的慰问。
当时,贤淑妃提出要带秦宜珍和霍盖丽两位后宫佳丽前往,玄宗起初心中不愿,因为这两位对梅妃妒恨极深,曾多次当众给梅妃尴尬,但想到贤淑妃做事一向稳妥而智慧,带此二人定有其考虑,便答应了。贤淑妃走后,玄宗时刻等着来自洛阳的飞鸽传书和贤淑妃带着采苹归来的日子,但却一切事与愿违!
贤淑妃此次洛阳之行的心态已迥乎往常。杨太真进宫后被安置在与贤淑妃毗邻的牡丹苑,所有用度与贤淑妃等同。玄宗借口忙于政事,迟迟不圆房,杨贵妃便天天找茬滋事。先提出要住在梅沁宫,玄宗用很巧妙的方式拒绝,然后又提出与贤淑妃平起平坐统领后宫,玄宗讲起武惠妃不争不抢的往事,这才算稳住了杨贵妃的情绪。每每一句“爱妃怎么去了趟天上反把以前的贤德削减了许多呢?”成了玄宗制服杨贵妃的杀手剑。玄宗知道九尾狐最怕的是露出破绽,也便将计就计。
玄宗请贤淑妃每天陪杨妃聊聊天,与她谈谈佛法。开始,杨太真还能以不懂装懂的不言语点头应付,过了几日便不耐烦了。
“我上天之前,你独守空房;我从天上转了一大圈回来,你还在独守空房,委屈求全也不能抓住最心爱的男人的心,纵然封你个皇后又有何意义?哎,你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后梦是不敢做的,对吗?本宫圆房后,定会为陛下生许多皇子、公主,到那时,哈哈……。”贤淑妃这天拿了长孙贤后的《女则》与杨贵妃讲解,得到了一连串充满侮辱性的语言的馈赠。贤淑妃一下子楞在那里无言以对,良久起身默然离开,从此称病深居慧贤宫不见生人。
玄宗知道此事后,让李林甫将骊山华清池旁的汤泉宫改为华清宫,安排杨贵妃住下,并让李林甫接来杨贵妃在晋的家人陪伴。杨国忠一家便由此来到了京城。因杨国忠祖上对李林甫家有提携之恩,李林甫为扩大自己的势力、也为自己造势,顺坡推驴,大力提携杨国忠及杨国忠亲族,玄宗对此统统默认,李林甫便认为玄宗确为九尾狐所迷,便密报魔界领功,魔界放松了对玄宗和梅妃暗中的穷追不舍,只等梅妃在情殇中魂飞魄散,然后借九尾狐之手让玄宗魂魄化风。
玄宗此时全心在江山社稷,重用姚崇为相,与自己同心共理朝纲。
“臣妾只是借了杨玉环的身子,魂魄和心是圣上深爱的武惠妃,陛下心里最珍贵的贞顺皇后,武家的人更应受皇恩得晋封。”杨贵妃对来华清宫看望她的玄宗撒着嗲娇说。
“爱妃怎么忘了,武家的人已全部官居高位,朕总不能把皇帝的位子让与他们吧?看来,天上的神仙比地上的人更贪恋名利,以前朕封武家人时你总会怪朕,现在倒过来了,哈哈。”玄宗边说边直视着杨太真的眼睛。
“这华清宫太冷清了,离皇宫又如此远,臣妾怕皇上忘了臣妾,想搬回宫中住。”
“爱妃去天上之前,最大的心愿是在华清池旁的汤泉宫清清净净长驻,不愿面对前朝后宫的纷争,朕常为未能满足爱妃的心愿而抱歉。此番你重回凡间,想好好弥补一下遗憾,爱妃怎可辜负朕的一番真心呢?”玄宗又一次直视着杨太真的眼睛说。
杨太真低头不敢再多言,玄宗起驾回宫。就在这种与杨太真怕露破绽的斗智中,玄宗稳住九尾狐,为观音收伏争取时间。玄宗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牵挂采苹,忙于政务中的牵挂与相思让他日渐消瘦。
令玄宗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贤淑妃已非昔日知心人,杨太真的话刺破了她的底线,她为自己感到悲哀,遂下定了不再成全玄宗情感的决心。
带着厚厚的书信、沉沉的珍珠、医术高明的太医、妒恨冲天的二佳丽,贤淑妃在宫中侍卫的护驾下踏上了心中不悦的洛阳之行。
奉旨加急前往,所到驿站均有地方官接驾,但每当贤淑妃致谢时,总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娘娘替皇上办大事,我等理应如此!”
为使贤淑妃一行人能安全快速见到梅妃,玄宗下旨各地重视此行的前奏显而易见,贤淑妃每听到此言均会面露不悦,但她的身份和修炼也总会让这不悦瞬间即逝。
“皇上的心是偏的,这些命官的心与皇上的心却是齐的。”
“长安的一个杨贵妃没整清楚,又要远路风尘去安抚洛阳的梅妃,皇上但凡有一份这样的心思待我们,我们也死而无憾了。”
两个善察言观色的佳丽从贤淑妃的表情里看到她们对话的成效,于是更加起劲地你一言我一句火上浇油。
“我们倒也罢了,贤淑妃姐姐的身份多高贵,凭什么要让这两个贱人骑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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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一直在以贤德委屈自己、迎合皇上,皇上竟习以为常,不知丝毫珍惜。”
到得洛阳皇宫已是晌午时分,采苹还在沉睡中。每天刺血为墨抄写《金刚经》、按仪轨上早晚课、在太阳升起之前诵完七遍《楞严咒》、诵《地藏经》、念两卷《妙法莲花经》、1万声佛号、600遍《白衣观音灵感神咒》,所以采苹的午觉睡得较沉较长。
一进上阳东宫的门,两位佳丽就对前来接驾的萧彤和两位丫鬟大呼小叫,并责怪采苹不接驾之过。
“梅妃娘娘为国祈福诵经持咒、抄写经文并无须臾闲时,每天早起晚睡,就靠这午后之觉滋养身子了,奴婢实不忍心唤醒。”萧彤低头跪拜接驾道。
“三番五次被禁足,竟还不长记性,贤淑妃位同后宫主位,跋涉千里来慰问,凭什么端架子?”
“不知天高地厚,无视宫中规矩,真该死。”
两个佳丽一边随贤淑妃往里圭,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责难着,贤淑妃竟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娘娘要怪就怪奴婢吧,实与梅妃无关。”一旁侍行的萧彤停下步对贤淑妃施礼道。
“姑姑不必多虑,自家人说话随意些,她们有口无心罢了。”
贤淑妃面无表情的回答令萧彤十分吃惊,这默许出言不逊的态度让萧彤不寒而颤。
“真是愚蠢而可怜,竟还做着回长安的美梦,竟也有资格看《女则》。”
“人家的爹娘给安了沾慧妃娘娘光的头嘛,当初长得像惠妃娘娘而迷惑了圣上。如今惠妃娘娘魂兮归来,皇上心里哪能再容下她。”
“皇上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杨贵妃身上,国舅杨国忠已是圣上倚重之臣,武家的人也是富贵再增啊!”
“门当户对本来就是皇家联姻之首,武氏的显赫不用说了,弘农杨氏的金贵久盛不衰,闽中江氏是东西还是南北?将来这江氏封妃一事能行走在史官的笔下吗?”
在她们自我热烈的高声对话中,采苹被吵醒了,本想起身礼迎的采苹,听了她们的对话,干脆装睡不起。
“请两位娘娘庄严自己的身份,奴婢虽出身寒微,但却明白存好心、说好话才是人之高贵处。”萧彤不卑不亢地说。
“真是物以类聚,躺着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装死的,又站着一个不知半斤八两的找死者。”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贤淑妃娘娘您发个话呀!”
贤淑妃进得室来,站在书桌旁翻看采苹平时所读经书和史书,对三人对话充耳不闻,此刻听到两人的话,眼皮不抬,翻着手中的书淡淡说了声:“稍安勿躁!”
萧彤对贤淑妃有了一种排斥和反感。
隔着帐幔,采苹将帐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到此时才知道贤淑妃也来了。
“萧姑姑,谁在这里喧哗?您平时对宫女们言传身教尽心尽力,今天怎会失了礼数?她们认为本宫要归天了吗?”
采苹在帐内的话一字一句,使在场者都很吃惊,一向息事宁人、吃亏隐忍的采苹此刻带刺的话中话,令萧彤欣喜、令贤淑妃心惊、令两位戾气浓重的佳丽后怕。
“娘娘醒了,快把帐幔拉开。”随着萧彤话音落下,两个贴身丫鬟拉开了两层帐幔。萧彤走近床前,扶起采苹轻声说:“娘娘受惊了,不是宫女,是贤淑妃带着两位娘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