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心说不一定。
毕竟,胡问雁来这里做夫子,一直是瞒着胡家的。
今朝事发,胡老学士又亲自来了书院,只怕是向她兴师问罪的……
但这些话她不好告诉旁人,便跟着邓秀才,一路急匆匆往书院前厅走去。
刚到前厅外,就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对话声。
“……祖父,学生们还在等我,待我先把今日的这一章书讲完,再来听您的训,行不行?”
是胡问雁哀求的声音。
“哼!有我在这里,你哪都别想去。”
另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嗓音,想必就是胡老学士了。
胡问雁委屈道:“祖父,您在沧县最是德高望重不过,如今来了书院,可不能不讲理,我身为夫子,若因私事误了学生们的前途,岂非罪过?”
胡老学士盯了她一眼,“一个满口谎话之人,有什么资格做夫子?”
“祖父,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胡老学士冷哼一声,“是谁告诉我,自己跟着蔡先生在学画,我检验过你的画技,根本毫无长进,我知你不擅丹青,不忍看你为难自己,劝你放弃,可你却说学习画艺,贵在坚持,仍旧每日出门,当时我还在想,你这孩子,难得对丹青如此痴迷,想是为了博我这个祖父欢喜,所以才会这般执着,谁曾想,你瞒着骗着家里,竟是来这里做了夫子,欺瞒长辈,你可知错?”
“祖父,我撒了谎,自当认错,可是当夫子有什么不好,就连您自己,不也桃李满天下?”
“要当夫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你年纪尚小,资历也浅,怎能叫人信服呢?”
胡问雁见他话风已经软了,不由撅嘴撒起了娇。
“祖父,之前我想做夫子,可您不许,我便总想着如何说服你,但有一个人告诉我,最有说服力的不是语言,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您觉得我做不好,是把我当成那个只会在您膝下撒娇的小孙女,但我已经长大了,您不妨亲自去听听我给学生们讲课,问问学生们对我的看法,还有汪举人和邓秀才,同为夫子,他们的评价最为中肯,您何不听听别人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