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梁勉强睁开眼,看到秋水弋的那一刻,魂魄吓得跑出几尺远。可是他这个宿主没用,他浑身无力,跑也跑不动。
这个黑无常,一身黑衣无处不在,总是要来索他的命。
云梁吞了口唾沫,惊魂未定,喉咙异常灼热,让他吞口空气都像吞下一股热浪,烧灼着五脏六腑都在疼痛。
他大胆的问,“有水么?”
秋水弋摇摇头,狡黠的道,“没有呢”。
云梁看了一眼他的水壶,知道他纵使有也不会给自己,于是自讨没趣的闭了嘴。
午间的风携着粘腻,秋水弋摇着破蒲扇,幽幽的问道:“为了一只鸡至于么,不过身外之物”。
“为了一只鸡不至于,但是为了自己至于。”
云梁捂着腹部,觉得肚内异常翻涌,就像壶盖盖不住的滚烫热水,他强行封住气脉,努力压制着不适。
可还是难受的紧,他皱着眉头,只有薄薄的嘴唇开开合合。
“那你说,什么东西不算身外之物呢?”
云梁眼睛澄澈明亮,目光炯炯的盯着秋水弋。
秋水弋回答道:“除了命,什么都是身外之物”。
云梁“哦”了一声,眼神暗了下去。
周遭又安静下来,棚顶的稻草一片片的往下落。
片刻后,云梁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像是在低低的对自己说,“身外之物,亦是我之物,凭什么任人抢夺”。
秋水弋不屑道,“只是一只鸡。”
云梁沉默了少顷,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一只鸡,只是一只鸡罢了,可凭它是个什么,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被抢。”
“只要是我的东西,久佩之玉,随身之剑,我的马,我的鸡,都不能任人抢之夺之”。
云梁伤的重,这段话他说的断断续续,语调幽幽的还透着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