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既然他们这般不知收敛,大肆捞取个人利益,以至于惹得海外领地民众心生不满,甚至还滋生分立自主的念头,那就莫怪本土给他们套上一个‘紧箍咒’,适时敲打一番了。……延良,你做得很好,能将殷州的诸多事情皆事无巨细地报于我知,方能使我不被此等虫蠹所蒙蔽。”
“臣……,臣惭愧……”李延良有些汗颜。
在殷州任职八年,他几乎每月都会向永隆帝寄出一封信件,汇报当地民生风情、地方治理以及军备整顿和殖民拓殖等诸多事务,偶尔也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附着于信中,与永隆帝讨论和品评关于殖民领地乃至整个帝国的开拓和发展。
初时,永隆帝还经常给他回信,就国内政事和对外政策进行私下讨论和推敲,互相点评各自得失和教训。
但随着永隆帝逐渐对朝政的掌控力度越来越深入,与李延良之间的通信频率也慢慢减少了,有时候,在连续数月收到殷州来信后,永隆帝也仅简单地回应一下,信的内容也是越来越短。
及至最近几年,永隆帝甚至仅回复两三封信,也不再将国内政事与他交流和讨论,话题也变得空洞起来。
皇帝的回复可以极尽敷衍,但身为臣子,却不能这般懈怠,李延良仍旧坚持每月给永隆帝寄出一封信,汇报殷州的各项事务,以及他所做的诸多工作。
尽管,他竭力将这种行为看做是“朋友之间”的互相交流和沟通,但潜意识里,却有一分功利心,那就是将永隆帝倚为自己最大的靠山。
只要他能紧紧地抓住皇帝的“衣角”,维系两人曾经建立起的真挚“友谊”,自己的政治前途将会变得无比平坦,最终会迈向人生事业上的巅峰。
自己在日本横关(今下关)搞出这么大的事,内阁和军方硬是看在皇帝的面上,只是对他予以军中通报记过处分,算是轻轻揭过,然后调职暄州暂署警备司令。
到了殷州,不到六年时间,自己的军阶连升两道,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晋升为昭信校尉。
若是,再历练几年,并获得一些战功,自己说不定就能成为帝国最为年轻的将军之一。
此番从暄州离任,回到汉州本土述职,虽然军事枢密院的长官们以体谅自己长年海外服役甚为辛苦为由,没有对他进行任何职务安排,还贴心地给他放了一个月假,极尽关怀。但他却是心里明白,自己接下来的事务调动,很可能要经过皇帝陛下的亲自过问,才能最终定下来。
昨日,收到太仪宫的宣召觐见旨意后,李延良立时感到莫名的激动和……忐忑。
不知道十年未见,自己与陛下所建立的私人情分还有多少。
好在两人说了一会话,在打破了双方之间最后一丝疏离和陌生后,似乎又恢复到当年陛下还为皇孙时的热络和亲近。
“对了,延良,你觉得皇室在殷州是否有必要再分封几个亲藩镇守当地?”永隆帝状似无意地问道。
“陛下圣明,自当乾纲独断。”
“听说,沂藩这十几年来发展很快,不论是人口规模,还是领地面积,都较此前有大幅增长。”永隆帝说道:“若是任由这种情势发展下去,怕是暄州和蓬州(今加拿大温和华地区和美国华盛顿州)两个总督区压制不住了。你觉得呢?”
“陛下,可在沂藩东面再立亲藩以镇之。”李延良在永隆帝的目光逼视下,只能硬着头皮建议道。
“嗯,你跟我想到一块了。”永隆帝点了点头,“殷州广袤,资源丰富,而且还距离汉州本土如此之远,自是不能允许任何一方势力独大。”
“陛下英明!”
“你觉得,若是我大齐不顾法国强烈反对,大张旗鼓地将势力范围扩张至抚江,乃至汉河(今密西西比河),会不会引发齐法之间的战争?”
“陛下,当真要与法国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