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5月7日),内阁首辅、太子太傅、华盖殿大学士崔道行与齐国驻南京公使就安南事务初步达成一致性意见,大秦将放弃此前于安南国王的册封权利,并承认新生大黎王国政权的合法性。”
“同时,齐国将保障大秦在安南地区既有的特殊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齐国承诺予以大秦商人在该地不受任何限制之自由贸易权利。”
“……大秦将与谅国重新划定双方于广西、云南两地的边界线,为保证划界的合理和公正,齐国将派出军事观察团监督和指导此次划界行动。”
“……齐国充分尊重大秦对李仙江以北地区享有专属权利,并提供必要之协助,支持大秦政府接管抚慰当地民生。”
“……”
“啪!”
晋王孙佑钰将手中的邸报狠狠地掷于书案上,随即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安南事务最终以我大秦屈辱让步而就此了结,煌煌大秦连自己的藩属国也未能尽全力以护之,反而按照齐国人的安排,被迫承认齐国所造成的既成事实。
奇耻大辱呀!
虽然,为了照顾一下我大秦的脸面,齐国“贴心”地将李仙江以北近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转交给云南地方政府,但这一切更像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齐国伙同谅国、广南、占城等三个藩属国将安南最为精华的地区瓜分殆尽,还将安南数百年积累的财富抢掠一空。
完事后,舔舔嘴唇,方才想起安南的宗主国还侍立于一旁,正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分食。随即,便将一块鸟不拉屎的密林山地丢给我大秦,以作安抚。
但在齐国的强大威慑之下,我大秦又能作何选择?
即使,以孙佑钰强势和激进的性格,也清醒地认识到,大秦此时尚不具备与齐展开一场大战的实力。
且不说两国之间巨大的国力差距,就是以我大秦脆弱的财政能力,也承担不起一场浩大的全面战争。
更让我大秦朝廷忌惮的是,一旦战败,那严重的后果将不可想象,更是难以应对。
在西北战事未宁的情况下,漠北、辽东、朝鲜,乃至整个东部沿海地区,恐将都陷于战火之中,倚为朝廷财政支柱的江南也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届时,战争要是再引发全国性的民乱,那势必会对整个大秦王朝造成致命性的威胁。
形势使然,尚需隐忍呀!
孙佑钰一行北巡使团在宁陵站稍事停留两日,在他的强大压力下,宁陵县地方政府和徐洛铁路督办处就铁路被偷扒事宜,进行了一次彻底地治安清理工作。
经过两天的雷霆执法行动,宁陵县先后缉捕两股非法偷扒盗取铁轨的盗贼团伙,击破一处非法收购铁轨的私人铁坊,抓捕凶犯四十余名,当场格杀击毙贼人十五名,缴获大量被盗取的铁轨及相关铁路附属设备,起获账银一千七百多块(两)。
孙佑钰以皇命钦差的身份,直接勾决为首六名犯案凶徒斩立决,悬首示众。勒令宁陵知县、徐洛铁路督办、宁陵站督查使等数名官员解职待参,并交由河南省巡案御史和南京大理寺审查。
随后,晋王府长史将此间情况大加润色后,汇总成卷,飞报南京,呈于陛下亲览。
当开封府陆续派来官员接手宁陵县相关事务后,孙佑钰遂率团继续西行,并于5月13日,进抵开封站。
初时,在修建徐洛铁路期间,齐国工程师规划考察整个线路时,曾建议绕过开封,经尉氏县,走郑县(今郑州市),然后抵达洛阳。
因为开封段土质太过疏松,而且还面临黄河不断泛滥的危险,委实不适合通行铁路。但大秦政府和河南巡抚衙门却极力反对,坚持要求铁路线穿过开封。
开什么玩笑,开封乃是河南首府之地,全省政治中心,怎么可能在铁路修建的过程中,还要专门绕过该城,这委实不合理。
在秦国的竭力坚持下,齐国的工程师只能选择妥协,但建议将火车线路稍稍南移,从祥符县经过,而不是直接穿过开封城。
因而,开封火车站就被设立在远离开封府城十余公里外的祥符县。
在前明时期,开封乃是八省通衢,“势若两京”,人口百万。不过,在崇祯十五年(1642年),明军为击退李自成,先决口黄河,水淹闯王军,后闯王军又决口水淹明军,一夜之间,大水灌城,只有钟楼、鼓楼和周王府紫禁城顶部露出水面,城中死者十二三,昔日繁华的开封城就此毁灭。
待鞑虏窃据北方,开封又屡遭战火荼蘼,人口愈发凋零,再加上城内积水和泥沙淤积,使得整座城市宛如鬼域。
大秦代明自立后,为了恢复和重建开封城,清除泥沙,排泄积水就成为当地官员和百姓所面临的首要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