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斑斓地透过密集的树冠,倾洒在一片湿润的泥土上。脚下厚厚的落叶层发出沙沙的响声,每一步都像是在这无垠的绿色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迹。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叶腐的芬芳,偶尔还能捕捉到远处动物的叫声,或是远处溪流的潺潺。四周是高耸入云的树木,它们的树干粗壮有力,树皮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树枝交错,形成一个个天然的树洞,供鸟儿们栖息。阳光在树叶间跳跃,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片静谧的森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自两天前走在这样的森林中,整个队伍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每一眼望去,都能看到不同的生命形态在悄悄地进行着他们的生活。小动物们穿梭在树丛之间,偶尔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外来者。
随着深入森林的每一步,都能感受到时间一下子慢了下来,仿佛远离了尘嚣,远离了战火,也远离的文明,只留下了与大自然对话的宁静与……恐惧。
在浓密的森林中,人类仿若不再是主宰,而是需要尊重和融入这份大自然和谐的一部分。
蓦的,一条碗口粗的大蛇横在草丛中,红色的信子不停的吞吐着,发出阵阵“嗤嗤”声。
“啊……,蛇!”
尹世厚惊得连连后退,嘴里大声地呼喊道。
“咻!”一支尖利的木矛从身后飞来,准确地扎中了大蛇的中段,将它钉在了地上。
大蛇吃痛地不断扭动长长的身体,尾巴也迅速地将那支木矛卷住,试图将“敌人”狠狠地卷箍起来,以避免自己造成更多的伤害。
两三个土人举着木矛,缓步向前,与抬起头的大蛇遥遥对峙。
“呀!……”
一名土人挥动矛杆,狠狠地抽在大蛇的身上,将它打得倒卷起来。另外几名土人趁机举着木矛便刺向大蛇,在它身上扎了几個透明窟窿。
周围的土人立时欢呼起来,纷纷围拢上前,就要将这条大蛇彻底杀死,然后变成他们的口中之食。
“#¥%#@&……?”
正当所有人都在关注那条大蛇时,尹世厚一边左右观察着,一边悄悄地往后退着,想要趁机躲入林中,就此摆脱逃离土人的控制。
却不料,还未退后几步,便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严厉的警告。
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右手边,一名土人握着一把短刀,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冰冷而阴狠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我……,我要……小解……”尹世厚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扯着自己的裤腰,作势要小解的样子。
“#@&……”那名土人上前几步,近到身前,举着刀在地上指了指,示意他就在这里小解。
尹世厚无奈地只能从胯下掏出那活儿,在土人目光的注视下,就地小解。
但浓密的森林,遮天蔽日,闷热潮湿,再加上连续的行进赶路,早就将身体里多余的水分通过汗液排了出来,到得此时,哪还有什么尿液。那活儿努力了半天,也就挤出了几滴。
“你……,你站在那儿,我尿不出来……”尹世厚又急又怕地说道,随即将身体背转过来,继续努力。
在一个月前,尹世厚还是山亭乡一家蕉麻种植园的书办,帮着东家处理一些文字、账务之类的“清贵事务”,每月可以拿到十三块钱,在待遇上仅次于种植园里的大管事和武装护卫头领,小日子是过得殷实而满足。
甚至,东家还向他承诺,三年服务期满后,若是愿意继续做下去,可以给他提供一份更为优渥的待遇,还会向地方政府作保,替他办理入籍,成为一个正式的齐国子民。
是的,尹世厚是一个来自秦国的新移民,因为资质有限,读了十几年的书,连秀才也没考上,反而弄得家徒四壁,落魄至极。没奈何,一咬牙,借了一大笔钱,然后通过牙人关系,来到了齐国吕宋总督区,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谋一个富贵在身。
本来规划得好好的,一年下来攒上五六十块,三年便能凑足近两百块,到时候,不仅可以将秦国拉的债务全部还清,还能将自己的家人全部接到吕宋,跟着自己享点福,过点好日子。
谁曾想到,该死的土人不甘受压,竟然起事造反了。晚上正躺在屋里睡觉,懵懵然地就被一群土人从被窝里给揪了出来,像死狗一样被摁在地上。
那些护卫和监工被土人们极尽折磨后,全都残忍的将其虐杀。紧接着,种植园的东家、大管事、车夫,也被土人悉数杀死。他们举着一个个被砍下的脑袋,兴奋地大呼小叫,似乎在宣泄数年来积压的愤懑和苦难。
最惨的莫过于东家的夫人和小姐,被一百多名土人残忍地折磨了一天一夜,最后以极为屈辱和痛苦的方式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