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齐国人强大的军力,罗刹人在那个什么高加索地区被齐国人击败,并没什么稀奇。”工部右侍郎魏子庸不以为意,“听说,齐国人于两个月前,在欧洲南边的海域,大败英格兰王国的海军,骇得另外一个欧洲小国葡萄牙立时服软求和。这齐国的强横,可见一斑。俄罗斯偏居欧洲一隅,文化不昌,科技落后,国力更是远远不如欧洲那些大国,败于齐国之手,倒也不冤。”
“魏侍郎此话说得也在理。”白承彬点头说道:“这俄罗斯要是太强了,也不好。万一咱们将准噶尔给灭了,定然会跟他们照上面,说不定就有了争执和冲突。在辽东和岭北方向,有北明和渤海,我大秦已然感受到莫名的军事压力,囤了不少军力。这要是以后好不容将蒙古人给弄死,却又跳出一个更为强大的俄罗斯,那咱们大秦北方边患可就没完没了。依着我的意思,最好将准噶尔汗国给赶到西边或者北边去,来一个驱狼吞虎,消耗消耗俄罗斯人的实力。”
“永定侯此言,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崔祖尧笑着说道:“对于大漠和西域而言,不过是我们大秦羁縻之地,持续不断地对准噶尔汗国进行军事打击,也是为了防止其演化成一个统一而强大的草原帝国,以威胁我大秦西北边地。而俄罗斯人的托木斯克督军区和鄂木斯克督军区估计也是他们的羁縻边疆地带,人烟稀少,民生凋敝,哪里有什么值得蒙古人抢掠的目标。依着草原民族的习性,一旦发展壮大了,必然会南下袭掠我富饶的神州大陆,荼蘼我边疆地区。你想着驱狼吞虎,说不定最后就变成了养虎为患,放任其苟延坐大。”
“可若是将那准噶尔平灭,难不成咱们大秦还要纳其土,收其民,将他们的地盘并入版图?”白承彬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咱们控制西域和漠北,已然是费劲心力,消耗甚大。若是将领土延伸至准噶尔地,那可就有些鞭长莫及,超出我大秦国力承受范围了。《司马法》中有言,国虽大,好战必亡矣!”
“永定侯不想看到我大秦开拓盛世帝国版图?”魏子庸看着这位蜀国公白文选的后人,心生几分鄙夷。
身为开国将门之子,竟然不思开疆扩土,谋不世之功,反而如腐儒一般,畏战,避战,说出什么“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言论。
你瞧瞧人家齐国,从立国开始,这战争就没停过,他们的军队不是正在进行战斗,就是在奔赴战场的路上,从东方,打到西方,从陆上,杀到海上,灭亡的小国番邦不知凡几,征服的地区大国和海上强国,也是一个接着一个,俨然在谋取整个世界的霸权。
你只要瞧一眼齐国人绘制的世界地图,就会发现,整个世界,从广阔的陆地,到海洋中星罗棋布的岛屿,到处都是齐国人所占据的地盘,虽然有不少领地也只是他们随便插了一面旗帜,并未予以实际统治,但那里终究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何人敢置喙,何人又敢来抢占?!
囿于海军实力的不足,再加上自己落后一步,无法像齐国人一样满世界的跑马圈地,但我大秦完全可以凭借庞大的人口规模,远超周边蛮夷国家的实力,将自己的边界往更远的北边和西边延伸,若是能恢复昔日盛唐版图,那也能成就一个庞大的世界帝国。
俄罗斯人这般蛮荒落后的国家,都能越过茫茫大山和遍地沼泽,将他们的领土扩展至两万里,我煌煌大秦,焉能不行?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去做。”白承彬放下筷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葡萄酒,又生又涩,但忍了忍,咽入喉中,“我大秦要开疆扩土,自然也须量力而为,稳扎稳打,缓慢推进。若不然,汉武之祸,天宝之乱,怕不是要在我大秦上演。”
“当今之世,乃是数千年未有之变局,更是大争之世,若不大开大阖,奋力进取,必然遗恨子孙。”
“呵呵……,魏侍郎应是受齐国影响太甚,什么都要跟着他们去学。”白承彬摇摇头说道:“须知那齐国自甚强横,近几十年来是愈发表现咄咄逼人,对外又侵略成性。长此以往,必然惹得各国为之警惕,皆持力以对,说不定最终会反噬其身,分崩离析。”
“若是我大秦不趁着武力正盛之时勇于开拓,那么待国势日趋衰微之际,如何保有汉地核心之土?”魏子庸反驳道:“记得数十年前齐国太祖皇帝曾有一句戏言,开国先辈若能多谋占一些领土地盘,后世子孙败家挥霍也多少有些底气。我对此言语,是深以为然。观我华夏数千年历史,各朝各代尚未有数百年强盛之势,我辈当为后世之谋,为将来之计。”
“魏侍郎还真是……真是为我大秦的将来未雨绸缪,提前谋划,伱如今为一区区工部侍郎,当是委屈了。”白承彬不无嘲讽地说道:“此次使俄返朝后,我当奏禀陛下,力荐你入阁为相。如此,你便可一展宏图……”
“大学士,俄人官员到访。”一名使团随员匆匆进入屋内,朝在座的几名使团负责人微微一躬,随即禀报道:“明日上午,他们的沙皇和枢密院大臣将在王宫接见大学士。”
“看来,我们使俄的行程即将结束了。”崔祖尧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嘴,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俄人想必会在明日,要给予我们正式的回复。如此,我等终于可以返回大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