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怀斯少将摇摇头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一炮未发,就像一个鬣狗那样落荒而逃!”
“怀斯少将,我们需要保存皇家海军每一艘宝贵的战舰。”格兰特中将郑重地说道:“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不能将一艘艘宝贵的战舰送到齐国人的炮口之下。我们英格兰皇家海军必须将分开的五个手指紧握成一个有力的拳头,然后寻找最合适的有利机会,向齐国人发出致命一击。”
“但这么不战而走,会让所有的官兵产生畏惧和胆怯的心理。我们皇家海军这么多年来,战胜了一个又一个敌人,凭借的就是一股无畏的勇气和坚定的毅力,敢于向强大的敌人发起决绝的进攻。如果,我们在面对齐国海军时,却选择一味退缩逃避,那么整个军心士气就会变得低落,变得畏缩,进而失去战胜对方的信心。”
“不,我相信皇家海军的小伙子们不会因为一时的撤退,而丧失他们面对敌人的勇气。”格兰特中将坚定地说道:“面对东方世界的入侵,我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因为,我们在保卫伟大的英格兰,保卫神圣的基督教世界,保卫我们心中最为虔诚的信仰。齐国的入侵,不亚于异教徒对我们西方文明的又一次侵袭,我们每一个主的子民都有义务和勇气来守护它,保卫它,继而在面对齐国人时,都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这几个月以来,英格兰王国为了赢得欧洲各国的支持,除了许诺给予诸多利益外,还不断渲染齐国的东方文明属性,不惜将他们与齐国之间的战争描绘成一场不同文明和种族之间的战争,不断向欧洲国家呼吁,为了保卫天主教世界,保卫西方文明,应该携起手来,共同对抗齐国的入侵。
尽管这种宣传,在英格兰境内极大地调动了普通民众和军队的参战热情,但欧洲各国却对此应者寥寥,冷眼旁观这场战争。
呵,同为天主教世界,同为主的子民,那又如何?这并不妨碍在过去的数百年间,为了领土、财富,还有君主的欲望,大家彼此之间打得你死我活,使得整个欧洲尸骨累累,血流漂杵。
即使同为新教的国家,也不妨碍你们英格兰暗地里向瑞典王国下黑手,甚至还联合丹麦共同进攻瑞典,让雄心万丈的卡尔十二世止步于挪威,而为此郁郁不结。
“怀斯少将,为了提振皇家海军官兵的士气,我们率领舰队撤退时,将沿着摩洛哥海岸行驶,一路袭掠这个国家的沿海城镇和港口。如此,不仅可以打击和削弱这个齐国最重要的盟友,还能维系官兵的战斗欲望。”
——
齐国驻太华岛(今特内里费岛)守卫队指挥官叶向辉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长刀,眼睛冷冷地看着龟缩在屋角那名西班牙女子,她紧紧地抱着年幼的孩子不停的哭泣和颤抖,稍事犹豫片刻,便转身走了出去。
村落里到处都是一片杀戮后的场景,远处的旷野中,也不时响起零星的火枪声。走过几处破败的房屋,可以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妇人压抑的低泣声和男人兽欲的嘶吼声。
“谁放的火?”叶向辉伸手招来一名护卫队员,厉声质问道。
“是那些印度土人放的火。”何新堂看到队长凶狠的眼神,立时将锅甩到了那些傻憨憨的印度人身上,“他们多半是没抢到什么东西,一时着恼,就将屋子给点燃了。”
“伱他娘的死人呀,不拿大脚踹他们!”叶向辉骂了一句,不过眼瞧着那几处屋宅大火熊熊,也没抢救的希望了,不由直摇头。
狗日的,这房子白白烧了多可惜,来了新的移民,还得费时费力地重新盖。
“队长,将这些脑后生反骨的西班牙人和柏柏尔人全都杀了,岂不是就可以将所有的房子和土地都空出来了?”一名粗壮的汉子端着火枪走了过来,看到叶向辉心疼那些烧毁的房屋,满不在乎地说道。
“行了,让兄弟们都停了手,该杀的差不多也杀完了。”叶向辉瞥了一眼对方,大声招呼道:“以后,这岛上种田修路,还需要人口,可不要将人都杀光了。要不然,总督一定怪罪下来。”
两个月前,英格兰派兵来攻加纳利群岛,先是夺取了摩洛哥人占据的东边几座岛屿,随后便来进攻这座齐国人所据的核心岛屿。不过,在遭到岸防炮台的猛烈轰击后,英格兰无法攻入港口,遂将该岛封锁围困起来,准备缓缓图之。
可能是担心围困的长期化,会将岛上的物资储备消耗殆尽,总督隋庆良便下令全岛实施军事管制,收缴所有居民储存的谷物粮食,然后进行统一分配。
但此举遭到原西班牙居民和土著柏柏尔人的反对,认为齐国人剥夺他们的粮食,是要对其进行一场清洗和种族灭绝,随即进行了暴力反抗。
齐国是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期,才联合摩洛哥王国夺占了包括太华岛在内的加纳利群岛,迄今为止,也不过十余年,移民人数还不到一千五百人,还分驻几处,其中汉人更是不到八百人,相较于万余西班牙居民和柏柏尔人,可谓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