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李弘策回凉州了，他去了灵风楼。”严峥在书房看公文，严力进门禀报。

“呵，千应县试策不成，缩回凉州了。”严峥扬唇一笑，讥讽满满。李家除了李弘芝，没一个有用的。那个庶子，也得功于刘长义，呃，不，苏子意，才能从涂州之势全身而退。

他也想去灵风楼听听戏。

“严力，让管家叫符玉准备一下，陪爷去灵风楼。”

严力抱拳出去了。

过了两刻，符玉带着婢子来到书房门口。她是特意打扮过的，顶梳随云髻，别了两枚雕花金簪，两鬓垂下一小缕碎发。身着软翠襦衣白玉长裙，胸下束着同衣色的细带，两臂挂着透黄薄纱披帛。

严峥听到禀报便出了书房，他倒是一贯常服，也未看符玉一眼，便出了院门。

符玉一人坐在马车内，原本雀跃的心，被浇了一盆水。

夫人是特别交代她，要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她也做了。从前她想，有夫人撑腰，哪怕不受宠，至少也是衣食无忧的。可那夜他入了房，却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问起给夫人写信这事，她也未做他想，便不经意……然后，她便再无机会了。今日又得令陪同去灵风楼，以为有转机，可在书房门口，他一眼不曾留。

到了灵风楼，严峥抬眼看去，便见李弘策坐在二楼显眼的位置，身边带着一名侍妾，旁边还有李云阅。

李云阅又来凉州了？她去年也在凉州，听说面首数人，夜夜笙歌，后来突然又遣了，乖乖回卫都做她的娇娘子，如今又装不下去了？

严峥特意选了离他们最近的位置坐下。

“哟，严刺史也来听戏，看来是闲差啊。”李弘策率先开口，满脸的讽刺。来凉州做刺史，有没有事做，还得看他们李家的意思。

“嗯，有点闲，来陪陪子竹兄听听戏，指不定很快就有差事可派了。”严峥也不恼，心中在想，你李家可千万别让我抓住甚把柄，爷可不是那般容易徇私的。

“严刺史哪里话，陪本郎君怕是无用，陪陪我妹妹，倒可一试。”李弘策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妹妹，开口说道。这傻妹妹，还惦记着严家郎君呢。

“爷倒是想，但是家中娇娇怕是不愿。”严峥说着，伸手揽住符玉，还顺带捻着她的肩头。

“呵，整个卫都娘子们都在等不近女色的严郎君青睐，却不知严刺史在凉州竟藏了娇娇。啧啧啧。”李弘策不掩轻蔑。他们李严两家，向来不对付，又是卫都大世家，不分伯仲，谁也不低着谁。

“那都是谣传。爷家中娇娇一人便够了，不似李郎君和李娘子，幕宾无数。”严峥也毫不客气。风凉话，谁不会。

“二兄，我们走吧，一点都不好听。”李云阅从他嘴里听到那个不堪的自己，瞬间羞愤难当，她果然在卫都无半点好声名了。

方才他进来时，她第一眼便认出了。他已变白许多，从前那般黑时，已是英气逼人，将养年余，肤色已呈浅白，星眉剑目越发亮眼吸睛，既阳刚，又俊美。相比之下，刘长义是儒雅俊秀，差了许多。她竟不自觉拿刘长义和严家郎君来比较，想到这李云阅心下一惊，她竟还将他当作首选吗？

随着她又看了他身旁的符玉，心中愤恨。于是站起身，拉着李弘策。

“二兄快走吧。我们换一家。”

等李家兄妹走远，严力上前问道。

“主子，那我们……”

“你随我走一趟，符玉，你听完戏再回去罢。”严峥说完，主仆二人很快便转身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