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觉得自己的胆子又大了些。吕贵同样是马术了得。直到矿山卡口,她都还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下了马。
昨日,她绝大部分是吓吐的。一下子太刺激了,身体本能抗拒。后来回程时,严小将又让她缓和适应了一下,今日她就格外能接受那种飞奔的快感。
可是她的好心情,只维持到那个窝棚。
两位大人走在前面,早已入了行舍,吕贵也跟着进去了。只有她小短腿,在后面没跟上,就干脆慢慢走。反正到了行舍,也用不上她。
从旁路过时,她朝窝棚里那抹佝偻的身影,多看了几眼。说不定,此生最后一眼。而他像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突然一转身,然后定定看着她,过了许久,老泪纵横。
“九儿”他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唤。
苏子意喉间也有些哽,她也不知能不能上前。
接着他剧烈咳嗽起来,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很辛苦。
苏子意也落下泪来。她心疼苏子意的爹,也怪自己无力。如今他已经病成这样了,还不知能顶多久?
她若上前,会不会引怒那个严小将?可她只这般隔着三五步对望,又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但她最终,还是轻轻唤了一句“父亲”。
他本来只是老泪纵横,一听这声父亲,直接呜咽出声。最后干脆转过身去,抖动的肩膀告诉她,他已泣不成声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不敢过去。于是她擦干脸上的泪痕,深吸一口气,走向行舍。
至于他们说着如何管那些矿工,她是一句也没认真听,只依稀听见了她昨日提的那些小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