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进屋的时候,脸上的懊恼已经收敛不见。就是额头有些微红,那只树枝一样的爪子,差点把她弹脑震荡。当时就噔了一下,感觉额头凹陷了一块似的。还好跑得快,不然通红的老脸往哪儿搁!
屋里意外点上了油灯。床上的人都没睡,做着各自的事。晚秋在对着墙影梳头发,四喜在缝补什么,翠兰在叠整她刚脱下的外衣,鸽儿在发呆……
程氏就靠墙坐着,等苏子意回来。接到她无声的询问,知道她问油灯,便说道:
“昨日大力和二奎送了一壶桐油过来,说是村里乡亲凑的。”
了然。上次同刘里正送来吃食,踟踟蹰蹰,最后还是被刘里正咳咳一声拖走的。垦荒的时候,也没少出力。也是了,奴院有了地,她们就有了吃用,只要不是娇养,谁忍不住想一想,以后会更加敢想,因为不出两三年他们会脱贫,会吃用不愁,会保暖思……
“你这额头怎的,这么红,走夜路摔了?”
程氏打断了她的思绪。伸手就探了过来。
“让那个黑脸小子打的。”
她也毫不隐瞒。没什么可遮掩的,她一个十二的小女娃子。
“黑脸小子?”翠兰一下子来了兴致。莫不是里正家那个黑脸大人?
她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你今日又去里正院了吧,那里可是住了两位大人。”四喜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