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眠回答不上来。
“我们这些成年人,站在上帝的视角,当然可以说这孩子实在不懂事……可她本来就是一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被蒙在鼓里,由大人们去操纵安排。
“最后她得到的只有一个结果:失去了家和妈妈,独自一人,远赴异乡。
“她选择了相信大人的判断,却得到了一个根本不想要的结果,你让她怎么接受、怎么消化?就像善金姐不想伤害孩子一样,孩子肯定也不想伤害她。
“虽然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会选择自杀,但你觉得她是在对母亲宣战吗?我却觉得,她更像是想用自己的死亡,换取母亲的自由。”
作为一个女儿,江白鸽自己也时常觉得,世界上最难以解释的,就是母女之间的关系。
总是很紧绷,又很极端,充满着伤害与误解。
但与母亲的感情,却是她在世界上最大的支撑。所以当年她选择辞职写作,没有得到母亲的支持,才会如此痛苦和绝望。
现在简善金的女儿,会和曾经的她一样吗?
她不能确定。
与母亲的关系,就像一道漫长而艰难的功课,她可能得做一辈子,还会经常做错。
但重活一次,她重建了与母亲的沟通,母亲不但没有像上一世那样拒她于千里之外,反而给了她足够的支持,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
既然她能有这样的机会,那简善金和她女儿也应该有。
“所以你认为,应该让善金姐和她女儿好好谈一次?”温眠明白了江白鸽的意思,“可她们现在的状态,很难对彼此敞开心扉……我怕……”
不怕她们不沟通,就怕她们再沟通也只是无效沟通。
这一点江白鸽也想到了。
“这时候就该我们出马了……不对,准确说,是你。”江白鸽拍了拍温眠地肩膀。
温眠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我?你不是认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