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鸽拒绝了韩黎的好意,她知道自己这种阵痛的感觉是永远无法消失的——就像荆钗说的,因为她们在做的是一件移山填海的事情。
做这样的大事,想要轻松,其实已经是一种退缩。
她对别人的退缩很宽容,对自己却很严格,因为做这些她认为有意义的事情,能让她强烈地感觉到“她在活着”:她对活着的敏感度要比周围人弱上许多,却又比别人更需要确认自己在活着。
这或许是因为她是死过一次、重生回来的人。
虽然到现在,已经第五年了,她几乎已经完全融入了死去五年前的生活,但上一世的经历在她脑海里留下的痕迹,让她总是不自觉地“预测”了自己、社会与更多人的走向,这些都在提醒她:你是来自未来的人。
这让她总感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即使做不了很了不起的事情,也可以尽她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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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山的天气不错,冬天也有十几度。如果出太阳,中午时打底衫外再穿一件厚毛衣就够了,很适合外出散步,浑身都被烤得暖洋洋的。
影视城的一侧有敖江流过,岸边有美式的、韩式的、欧式的各种咖啡馆,经常能看到游客在拍照,当然也不乏抱着电脑随地大小班的人。
江白鸽也是其中之一,她用软绵绵的薄膜键盘,敲下铿锵有力的字句。
总裁文即将收尾,面对陈年丑恶的曝光,女主蓄力反击。
拐卖自救文也进入关键情节,女主们终于找到彼此,互相支持着寻找生路。
还有那本弑父文,她也已经构思出了新的结尾。她把整本小说打印了出来,开始从头到尾修改逻辑、伏笔与情节,确保修改后的结局不会突兀。
但她每天只能面对一本稿子,否则她就算不精神分裂,也迟早神经错乱:通常是按照总裁文、拐卖自救文、弑父文的顺序,有时候灵感迸发,为了保证思路的连续性,会连续几天处理同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