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可是“小说家”

“既然你不希望她们是被动的状态,显然选择从她们的视角切入是最合理的。而且你不希望将视角对准受害人,那以她们自己的视角来写,审视的目光不就自然对准了加害人了吗?想象你笔下的故事,是她们的眼睛看见的……”

“那我应该写的是……”江白鸽试着带入了安姨和庄瑶的视角,“她们自救的过程?”

自救是一个复杂的命题,并不是简单的逃跑。

安姨从最开始的逃跑,到后来的放弃逃跑,中间想到过死,却又放弃了死,但她一直没有认命,即使过去二十年,她仍然想着要离开那个魔窟。

而与她相反的,则是二柱妈严芳:她的“自救”是成为加害者的同伙。

庄瑶又是另一种情况。她的“自救”是那个刀疤,是每一次绝境时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的呼号。还有她在面临死与伤的瞬间,做出的取舍:伤害自己,还是被抓走。

相比去写她们如何被伤害,这些部分反而让江白鸽更难感受到一种倔强的生命力。

而且,如果她们没有被伤害,她们又为何要如此奋力自救?

江白鸽再次想到了荆钗:一个人被伤害的时候,她会想保护自己,有时候甚至得欺骗自己,直到无法再自我欺骗……

如果看到她们这些奋力反击的姿态,都不能感受到她们受过的伤害,那只能说,旁观者本人的目的和眼光就是不单纯的——

这些人不是想看女性的力量,而是想欣赏她们被伤害时流露出的脆弱与不安,如同猎手故意逗弄他濒死的猎物。

“但是有时候,我回觉得,不解气。”江白鸽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的“阴暗面”展露出来,“难道这世界上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吗?”

“那恐怕是这样的,但是……”桂鸿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别忘了,你可是小说家。”

小说家。

桂鸿雁无意中说出的三个字,让江白鸽打了个激灵。但桂鸿雁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现实生活中没有来到的‘正义’,如果在小说里也没能出现,那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盼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