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种话。”江白鸽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倒是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学姐。”

“请教不敢当……你说。”

“刚才吃饭的时候,听陈老师夸你是小说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江白鸽眨巴眨巴眼睛,“你应该也听说了,我也在写小说,所以想问问学姐,你也会把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写进小说里吗?”

“多少会有点影子吧。不过,如果完全一样的话,也就不叫文学创作了……但是,我听说你写的是网文,动辄几十万字的,我这种写中短篇的,可真是羡慕。”

“大家都说我们网文粗制滥造呢……可发杂志的门槛太高,收入却也不高,所以,我也算是走了个捷径。”

不知这句话戳中了荆钗的哪根神经,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苍白了。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我倒觉得严肃文学也好,纸媒杂志也罢,不必那样高高在上……对读者来说,作品可能会有高低与喜恶之分,但对写作者自己来说,都是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自己的心血,哪个不像对自己的孩子那样宝贝……”

“但是学姐你的小说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否则陈老师也不会收你做他的学生。”

江白鸽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

拍的是杂志上的一页,上面有两个大字:“乐园”,旁边的署名,正是荆钗。

那是荆钗不久前发表在杂志上的一个短篇。

“光看文字,我就有种身体被什么压在水里喘不过气,甚至越陷越深的痛楚……”

荆钗的小说虽然名为“乐园”,写的却是一个极其痛楚的故事。

故事是倒叙的视角,女主角在二十七岁的时候,想到二十岁年前,她被工作繁忙的父母托管给邻居照看,因为对方是老师,所以父母没有任何防备,却让衣冠禽兽的老师有机可乘……

但缺失的性教育和过早出现的贞操观,让她不得不为自己的灵魂构造一个“被爱”的“乐园”,才能勉强活下去。

这本杂志就摆在度假村大厅里的杂志架上——杂志是陈冬果主办的,而度假村的老板,是他的朋友。

江白鸽随手翻到这个故事,几乎没超过二十个字,就被深深吸引了。

荆钗的文字,不仅十分华丽,仿佛把玩文字的能工巧匠,还能营造出一种身临其境的氛围,将读者轻易地带进主角的喜怒哀乐。

“不管你和陈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那句‘你是文学天才少女’,我是认同的,而且根本不需要加上‘少女’二字……”

荆钗却猛地抬起头,死死抓住江白鸽的胳膊:“你说什么?什么叫‘不管我和陈老师是什么关系’?你……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那小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