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空间之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唯有云澜身旁的法宝闪烁着微光,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云澜身姿挺拔如松,然而此刻他的双手却微微颤抖,看着轻轻搭在苏璃的肩膀上宫阳角一动不动。

眼眸深处,满是担忧与彷徨。

“已经一盏茶时间了,到底怎么回事?”

云澜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仿若在问身旁的两人,又似在问这寂静无声的夜色。

“有没有对付心魔的手段?”

“二妹和三弟有没有危险?”

“如果遭遇不幸,我该怎么对付心魔?”

一个个念头在他心间不断碰撞,恰似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却始终寻不到那一丝解决困境的曙光。

心魔的难缠之处,他自是心知肚明。那绝非凭借术法的强大就能轻易压制,其诡异至极的能力,就是可以随意侵入他人的神魂深处,肆意翻搅,更能以吞噬他人神魂为养分,不断壮大自身。

哪怕拼尽全力将被附身的修士斩杀,于心魔而言,也不过是少了一顿口粮,根本伤不了其根基。

云澜也曾苦口婆心地劝说过宫阳角,言辞恳切。

那时,可宫阳角性子执拗,重情重义,一心只想着救苏璃,根本听不进去半句劝阻。

毅然决然地踏入了那未知的神魂空间。

以至于此刻,云澜孤身一人站在此处,满心的患得患失。

“你担心你二姐的安危,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喃喃自语的云澜,思绪如同风中凌乱的柳絮,飘忽不定。

好在,眼下苏璃与宫阳角二人虽毫无动静,可肉身还算完好。

云澜微微仰头,望向那黑沉沉的夜空,试图在心底挤出一丝慰藉:只要他们二人尚未身死,便还有希望,哪怕这希望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片刻后心中似有定计,“不管如何,必须加强束缚之力,即便心魔出来,也必须困住他才行。”

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

说罢,他双手迅速结印,手中那棋盘法宝嗡嗡作响,其上的纵横纹路仿若活物一般,簌簌而下,化作一道道流光,将宫阳角和苏璃两人的肉身紧紧环绕起来,形成第一道坚实的防线。

紧接着,他指尖轻点,那支毛笔法宝腾空而起,在空中笔走龙蛇,一个个墨字带着雄浑的法力,闪耀着幽光,鱼贯而出,精准地打入二人肉身。

云澜并未停歇,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琴弦,顿时,丝丝缕缕的音波如水纹般荡漾开来,围绕在两人身旁。

最后,他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幅古画。那古画展开,其上山水相连,层峦叠嶂,仿若藏着一方神秘天地。

云澜眼中闪过一丝不舍,随即猛地一撕,刹那间,画中的层峦叠嶂竟化作实体,山峰轰然落下,稳稳地矗立在两人周围,拔地而起,巍峨壮观;而图中的河流也潺潺流出,波光粼粼,同样环绕在群山之间,形成一道屏障。

这一连串的术法施展,皆是云澜压箱底的拿手好戏,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限制,束缚之力,每一道都倾注了他全部的法力与期望。

可即便如此,他的眉间依旧紧锁,满面忧愁之色挥之不去,仿若一道阴霾,笼罩在他心头。

眼下,他也无力再寻其他法子,只好无奈地掏出随身丹药,看也不看,一股脑地吞了下去,试图尽快恢复法力,以备心魔突然现身时能有一战之力。

双目圆睁,紧紧盯着二人,片刻不敢松懈,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让心魔桃之夭夭。

而在距离他十几里外的暗处,三名身穿道袍的修士隐匿身形,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呈扇形并排而立,气息收敛得毫无破绽,唯有那不时闪烁的神识,如细丝般悄然探出,仔细观察着云澜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当中一名修士微微摇头,发出一声轻叹,那叹息声仿若被夜色放大,在寂静中回荡:

“唉,我们来晚了,那两个人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惋惜与无奈,仿若已经看到了那悲惨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