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养地非常好的泛着银白光的剑刃在这微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耀眼。
轻轻抚摸剑身,像是在跟老友聊天一样,如同吞炭一般的沙哑嗓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喝酒啊…师兄,喝酒……”
眼眶深陷,里面那双布满浑浊血丝的眼睛正看着这把伴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剑,一边说着,一边将不多的酒淋在剑刃上。
“……”剑身似乎泛了一点亮光,但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抱歉啊师兄,我贪嘴了,您没得喝了……嘿嘿”嘴上笑着,可他那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出几道晶莹。
“奔波稻妻二三载,我都在查那灭您岩藏流的凶手,没想到却是他——救了稻妻的旅行者,不过也好啊,您的门派弟子也传承不了您岩藏流的精髓,逃脱追捕后反倒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
“哈哈——死了好啊死了好!!!”老者不断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的很彻底。
“但我不明白,为何那旅行者会把您给杀了……”
“是怕被报复吗……”老剑客喃喃道。
“可天下有哪个流派有能力报复他?是他杀人成性?还是您自己选择给自己将岩藏流终结……”
“真是让我这老东西给认不清啊……”
老剑客将头抬起,无神地看着那矮小的天花板。
“前些日子我前去绀田村想要把初代宗主所赠之剑——天目影打刀给要回来给您当剑冢,无意间听到那把刀的锻造工艺居然流传至那异国旅行者。”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夺了岩藏流派的刀还要灭了岩藏流的根……果然和那些位高权重者一样,半身光明半身暗。”似乎是想起乱时,那些奉行大官的嘴脸,老剑客很是自嘲。
“我这流派也没有——也不配起什么名字。本是岩藏流,却因年轻时自大妄图自创门派,到现在几乎沦为笑谈……”
“但我不甘心……”带着压抑的声音,老剑客紧握刀把,骨瘦如柴的手上青筋暴起。
“即便他能够面对将军大人……我等无辈剑客也必须有这个傲气。”
“他能杀没有神之眼的你,那杀我一介没有神之眼却能被众剑客称为宗师的我呢……”
“我不需要神明的注视……对我来说,那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我拿剑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杀了多少人我这老记性也记不住了。”
“到老的时候才会回忆起年轻时为了杀人而杀人……虽杀的是恶贼。但我已知晓我罪孽深重。”
“毕竟到了我这个岁数,杀了这么久,不可能不沾上一滴无辜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