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迅速的调整好了谋略。
费扬古病危正当时,如此好的时机,一定要发挥最大效果。
子时的钟声刚刚敲过,费扬古卧房的大门随着宜修的到来打开了,半梦半醒的弘晗、弘昕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病危”的含义,也不知道他们睡梦中被抱来的缘由。
伯爵府曾经显赫一时,也曾门前寂寥,现在从里到外透着垂垂老矣的腐朽之气。
“你来了。”
费扬古气若游丝,语气确实不容置疑,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姿态,又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完全不似一个阿玛在问他的女儿,倒像是一个试图托孤的病弱家主。
宜修缓缓走上前,冷漠的眼神中透着寒意,仿佛眼前这人是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道:“我在想,你若死了,我哭还是不哭?”
这个答案费扬古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是从宜修嘴里说出来后,他还是思维凝滞了一瞬。
许久,费扬古释然一笑,咳嗽着回答:“还是会哭的,因为我跟你额娘藏一块,总得给她上柱香。”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宜修不屑一顾,这男人,对她,对柔则,都没担起阿玛的职责,眼里只有自己。
要死了,想起来还有个身后名要考虑……哼,现在想起她额娘了,额娘被觉罗氏算计死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躲在书房不敢出来,懦夫!
人之将死,费扬古刚才自己也在追忆琳姨娘(宜修的额娘),此时自然说不别的话,他叹了一口气,拼力坐了起来,“宜修,坐。”
父女俩人生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宜修忆起从前。
费扬古并不管后院的事情,宜修很少能与费扬古说上话。
被觉罗氏虐待时候,她总期望阿玛能来救她,一次又一次的期盼,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渐渐的,她懂了,这人不是她的阿玛,是柔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