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扫了眼屋内,剪秋立马遣散了小丫鬟们,徒留温宪及其两个嬷嬷,与宜修面面相觑。
“女人的眼泪,用得好是利器,但那是对男人,收一收你那泫然欲泣的脸色。”宜修瞧着温宪的神情,心绪万千。
太子妃、密嫔等苦苦挣扎,温宪呢?
活得跟个孩子似得,唉,同人不同命!
温宪连忙擦了泪,委屈巴巴又不明所以地看向宜修,“四嫂,你怎么突然这般?”
宜修闭目深吸一口气,又猛地睁开眼,拉过温宪的玉手,拂过温宪的脸颊替她理了理散乱的鬓角,与她直视道:“温宪,之前我一直觉得你还小,哪怕嫁了人,心思单纯,有人护着你,通不通世俗人情,都没关系。可是现在,我觉得是时候督促你长大,独当一面了。”
温宪不明就里,眼巴巴地盯着眼前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眼底一片清澈。
夺嫡之风愈演愈烈,温宪是公主看似置身事外,但舜安颜早年就跟随老大胤褆,七月木兰秋狝开始,到九月太子一废,这是皇室最后的平静。
一旦太子被废,老大胤褆的下场可想而知,跟随他的那些门人谁能逃过牵连?或许,舜安颜凭借额驸的身份与地位,逃过问罪一劫,可绝对不可能再拥有现在的权势与辉煌。
舜安颜少不了被牵连,温宪有这么个额驸,在京城女眷圈里的待遇必定急转直下。温宪连自己的一声呵斥都受不了,更别提满京城女眷的暗中非议、嘲讽、闲言碎语不断了!
想到这里,宜修笑容不变,眸光却逐渐变得暗沉。
忽然,宜修的声音低了下去,盯着温宪笑道:“温宪,你是不是很委屈,明明纯悫一句话就能从我这儿要走请帖,而你足足等了六刻钟,又是端茶又是捶肩,这般讨好,还得不到一句好话。帖子拿不到,还被一通骂。”
温宪弱弱地点了下头,她、她确实觉得委屈,但本能地感觉,四嫂每一句呵斥其实都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