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从不耐烦应对这种反水的家伙,与其花费精力辨认她们供述内容的真伪,不如直接杀了干净。

虽然他一直很不赞成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置方式,但根本劝不动主子。

夫人却不一样。

她甚至根本不用劝,主子就已经束手束脚,不敢轻易动她表示过关照的人。

阿隆一边没收金莺玉蕊的武器,一边忍不住摇头啧叹,心情复杂,说不清是喜是忧。

主子性情强势,一旦执拗起来,莫说他们这些手下,就算是老爷、陛下亲自命令,也改不了他的主意。

夫人是这十余年来第一次出现的变数。像是一物降一物一般,明明没什么强硬手段,却将主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有人能劝住主子,理论上是一件好事,但主子对夫人的迷恋比他想象中更深,一旦夫人被人利用,或是出了什么变故,恐怕主子会失了理智,作出发疯的举动。

阿隆有些忧虑,暗下决心,一定要保护好夫人!!

倘若年荼能得知阿隆心中所想,一定会非常感动,但她现在正陷入危机,已经无暇他顾。

屋内一片狼藉。

桌上的花瓶破成碎片,没有人收拾残局,几枝百合七零八落,还有两枝掉落在地。床榻上的被褥乱成一团糟,枕头东一个西一个踢到边缘。

年荼整个人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中,被坚实的臂膀牢牢锁住,面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年年、年年?”,宗守渊轻轻抚摸她的脸,在她耳畔不停询问。

声音传入年荼耳中,她却无力解析其中含义,大脑迟钝成了一团浆糊,喃喃呓语,“热……”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搂抱着自己的滚烫热源,却又忍不住想贴上去,一时陷入纠结的矛盾之中。

宗守渊也有些束手无策,额头急出一层汗珠。

都怪他。都是他的错。

他明知道那花有问题,却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没急着叫人撤下去。

原想着年年受到香药侵染,会不会误以为感觉出于本心,从而更喜欢他一点。却没想到她竟毫无防备地捧起花瓶,近距离深嗅了几下。

再无害的药,短时间摄入太多,也成了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