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子奕,脚下生风,穿过巷子,拐入了另一条长街,将熟悉可怕的声音,遍体生寒的笑容,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大哥说,吴兴沈氏豪门望族,沈氏女琴棋书画、德容言功,各种翘楚,娶之,必能琴瑟和鸣红袖添香。
是一桩雅事。
母亲说,沈七娘温良恭俭,婚后定可相夫教子。
是他的幸事。
可,他不是学富五车的才子,更不是陌上如玉的君子。
他不会抚琴,更不懂瑟,书也读的一塌糊涂。
真正的积石如玉,温润而泽,是像……
南子奕看向了路中间行驶着的马车。
确切的说,是看向了坐在车辕上驾车的青衫公子。
乔吟舟。
性如白玉烧犹冷,文似朱弦叩愈深的乔吟舟。
这世上,驱策乔吟舟驾车的,怕是只有乔老太师。
南子奕慌乱的将浸了鲜血的软鞭藏进宽大的袍袖里,随后压低头,脚步匆匆,融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
因而,也就错过了乔吟舟清冽冽的一瞥。
有叶楠乔的荒唐事在前,乔吟舟对二皇子一脉的势力,有天然的冷淡。
敛起视线,轻挥了挥马鞭,不放心的再次嘱咐着“祖父,您得注意言行姿态,万不能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车厢里,乔老太师正闭目养神。
无奈的叹息一声,勾唇笑道“吟舟,祖父心里有数。”
他是去认干孙女的,又不是去摆谱说教的。
乔吟舟闻言,眉目舒展,专心致志的驾车。
忠勇侯府。
顾荣和谢灼回府片刻,即见下人来报,乔老太师和乔吟舟登门。
“何人?”
顾荣顿觉出现了幻听,拈着茶盖的手指猛然一顿,眉心微动。
乔老太师?
顾荣愣神的瞬间,谢灼迅速地抚平了锦袍上的褶皱,整理了一下束发的玉冠,心中暗想,在与情敌同时出现的场合,绝不能有半点失色。
女子,也是视觉动物。
谢灼一本正经的想着。
“乔老太师和吟舟公子前来拜访小侯爷和夫人。”
前来通禀的下人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