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盛。”
贞隆帝艰难的发声。
李福盛快步上前,满殿烛火的照射下,面颊、脖颈上蹭着的血迹,分外醒目。
贞隆帝的心,咚咚咚跳着。
下一瞬,犹如琴弦不堪巨负断裂般喷出了一口血。
李福盛大惊失色“陛下。”
“宣太医,得宣太医。”
贞隆帝随意抹了把嘴角的血“站住!”
这一口血吐了出来,反倒觉得轻松舒坦了不少。
满腔的怒火和满心的恐惧,都随着这口血疏解出来了。
“宣什么太医!”
在床幔的遮蔽下,这里成为了大殿中最幽暗的角落。
贞隆帝置身其中,其神情阴沉而诡秘,宛若寺院壁上描绘的妖魔壁画一般。
李福盛心一紧,连忙垂首,小声解释“老奴忧心陛下龙体。”
贞隆帝神色不动“朕说了无需宣太医!”
前些时日,照年离奇暴毙,他受惊晕厥,本就备受御史们诟病。
如今,再因梦魇受惊吐血,连夜召见太医,前朝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浪呢。
兴许,朝臣们会以龙体接二连三有恙为由,请立储君,定民心,安国本。
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再说了,太医提过,彻底康复前,情绪起伏剧烈,有晕眩胸闷吐血的可能。
“今夜之事,不得外传。”
“伺候朕更衣。”
烛火摇曳,贞隆帝的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回荡着梦里的一幕幕,神情越发难看。
“明日,秘密遣人去清风观接无为子入宫面圣。”
不解此梦,他心难安。
李福盛应下。
陛下这是要启用钦天监前任监正了吗?
李福盛习惯性琢磨贞隆帝的用意,以及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无为子,曾作预言,大乾四世而亡。
当年,陛下差点儿在一怒之下将无为子千刀万剐。
小侯爷绞尽脑汁,方保下无为子的命。
无为子被驱逐出钦天监,守着破败的清风观等死。
“你说,朕是不是一代明君?”
贞隆帝斜倚在软榻上,盖了层薄薄的毯子,幽幽道。
李福盛:???
“陛下对内轻徭薄赋,勤政爱民,广开言路。”
“对外武备整军经武,威慑北胡,使其十余年不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