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
春华宜照灼。
“顾大姑娘。”谢灼眼睛清澈又淡漠,声音亦平静无水。
可不知是不是错觉,顾荣在这副波澜不惊中窥出了隐晦的隐忍克制。
“小侯爷识得我?”顾荣眨眨眼,夹着嗓子,疑惑道。
以谢灼的角度,恰好能看见顾荣眨巴着水汽氤氲盈盈看着他。
眼眶通红,颤巍巍的,脆弱而无助,似能激起人无限保护欲。
又一面的顾荣。
谷雨那夜,圈着他脖颈放肆的袒露心意。
这一日,娇羞柔弱胆怯,像是一只软绵绵惹人怜爱的小兔子。
“偶然见过。”
谷雨后,他亲自查明了她的身份。
顾荣。
汝阳伯府声名狼藉的大小姐。
顾荣秀眉微蹙,委实想不起来“那便拜托小侯爷了。”
双手捧过祈福牌,怯生生的看了谢灼一眼,又低头浅笑,似矜持的羞怯,又似是蓄意勾引。
有那么一瞬间,谢灼被那双春水含情目中的情意晃了心魂。
只一瞬,更绵长的对视里,他看到的是顾荣深藏眼底的漠然和凉薄。
犹如一瓢冰水兜头泼下,浇的人不得不清醒。
所有的娇羞,都是顾荣的伪装。
谢灼清清楚楚的知道。
佛宁寺的宽衣解带投怀送抱是为解药性。
曲明湖畔的柔媚肆意是为挑衅乐安县主。
今日处心积虑的柔弱无助呢?
醉翁之意在他,还是在母亲?
顾荣是想执起他这颗棋子,为她避雨遮风,挡四方恶意吗?
所以,他该故作不知。
谢灼目光渐收,接过祈福牌,思忖片刻“你是母亲故人之女,留你候在府外,非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