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洗漱过后,又喝了交杯酒。
面对而站着饮酒时,她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将这压迫感逼得更强烈,方才“交杯”的挽手姿势时不时在她脑海中回现,与梦中的亲密无间紧紧分不开。
她轻咳一声,推了推对方的胸口,强装镇定道:“一身酒味儿,你快去沐浴呀。”
她分明看见沈晏又拿那种琢磨不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才朝浴间走去。
她松了口气,拿手背搓了搓发烫的脸。
呔,快镇定些!何至于此!莫要给我们二十一世纪人丢脸!
她在心中惴惴,据闻新婚初夜都会很痛,沈三郎如何也不像是个会怜香惜玉的……
及至沈晏换上一身寝衣出来,远远就看见了靠在床栏上忐忑出神的崔令鸢。
其实他又比她好得到哪里去呢?
沈晏看出她害怕,心中亦在想着,不知对方是否情愿……他不会勉强她。
虽然,他期待着能有一日,如梦中那般声声低缠唤她,“阿翘”。
“郡君早些休息。”沈晏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在床边的鼓凳上坐了下来,也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分寸。
崔令鸢有些奇怪:“你呢?”
“郡君若不习惯,我可以去侧间睡下。”
崔令鸢微怔。
看着略带傻气的一张俏脸,沈晏抿抿唇,接而起身。
“哎——”崔令鸢刚才做好心理准备,心道这叫什么事?那股子诡异的豪气又涌了上来,“别去。”
沈晏引首:“郡君还有吩咐?”
她硬着头皮找理由:“这府里不少是外祖母的人,洞房夜,像什么样子?”反正她一贯是这样娇蛮的性子,这会子不让他走,也很合理。
崔令鸢慢吞吞地给他让了个位置:“放心,床这般大,我不会挤你的。”
沈晏并不多话,挑了帐子,在她身侧和衣卧下。
崔令鸢已经拱身转向里面躺着去了,她只觉床边一沉,而后帐中光线昏暗下来,便知是对方在她身侧躺下。
明明没睡着,呼吸却轻浅得几乎听不见,崔令鸢辗转反侧,一时心想,只有我心猿意马?看来果真是那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