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却桡许久都没有说话。迟允也不催他,起身,踱步,干脆利落地打开了书房的门。
外头的冷风呼的一下灌了进来,冻得云却桡浑身都一颤。迟允站在门口,凛冽的风把他的大袖衫吹得胡乱飞舞,猎猎作响。
迟允淡声道:“你可以选择离开,不会有任何人阻拦你。”
“你也可以去陛下面前告发我。前提是陛下会信。”
云却桡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去陛下面前?告发?
他又不是傻子!
说迟允谋反?开什么玩笑!迟允从入仕以来做出的桩桩件件哪个不是为了大渊着想,他杀了那么多世家的官员,就是为了给陛下投诚,告诉陛下他会坚定地站在皇家这一边。
一个为大渊清蠹除害、给百姓减轻徭役赋税、在全国开办学堂的人,现在他告诉陛下,这个人要谋反?!
谁会信?
路边的狗都不会信。
而且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他云却桡前脚踏进太极殿的门,后脚就会被皇帝以污蔑左相的罪名砍头,甚至都不必迟允亲自动手。
从他今夜走进书房的这一刻起,迟允就没想放过他。
他从一开始就被绑在了迟允的船上,无论是死是活都挣脱不开的。
云却桡脸上的眼泪已经风干。他哑声道:“把门关上,怪冷的。扶我起来。”
迟允这才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微笑。他把房门轻轻关好,扶起了云却桡坐在了太师椅上。
一夜平静。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书房谈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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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宫大选之前,先到来的是朝廷新一轮的考核。
由渡州贪腐案牵扯出来了一大批官员,其中不乏京中的朝廷命官。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不知谁传了出来,说是这一次,朝廷要裁去一批品级不算高的官员。
而随着皇帝圣旨所提及的学堂兴办之际,有不少大臣逐渐品出了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