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凌不知为何迟允突然扔了这幅画,只暗道可惜。
要知道,迟允的画作可是很难得的。
正思忖着,书房的门就被敲响了。苏晚凌知道是有人来与迟允商谈正事,便对他道:“夫君,那我先回去了。”
迟允点点头,低声道:“许泽去送送夫人。”
“是。”
二人离开,简卓走了进来。他对苏晚凌行了一礼,等苏晚凌离开才目不斜视地直起身躯。
“大人。”
简卓的脸上好似挂着一层冰霜。
迟允见他面色不虞,淡然道:“怎么了?”
简卓眼睛一红,单膝跪在了地上。
“大人,请节哀。”
“余大人和何大人……殁了。”
迟允拿着折子的手一僵。
简卓抬首,却见迟允那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乌云,好似山风飘摇、飞沙走石,暴雨来临之际。
简卓跟了迟允这么多年,鲜少见到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
他向来面不改色,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动摇半分。
但此刻迟允满脸的笑意尽收,波涛的怒意快要破土而出,就连简卓这样心思单纯的,都能直接感受到。
简卓颤抖道:“大人……您别动气啊。”
迟允骤然伸手,将案上的折子扑落在地。
折子与书籍堆了满地,砚台被掀翻,漆黑的墨汁顺着案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我如何不怒?”
“师兄为我守着陶州多年,一直相安无事,现在你告诉我他死了?”
“他怎么会死?”
简卓低头道:“底下的人传信,说是那个飞花卫派过去的通判,生生把二人逼死的。余大人……狱中自裁,临了了也没有漏出半个字。”
言及于此,迟允指尖一颤。
他的师兄没有武功傍身,身上还有旧疾,可他面对着飞花卫依然没有出卖他。
“那何会恺是怎么死的?”
简卓面露尴尬,道:“……与汤付霜争妓,最后没争过,被汤付霜以不敬长公主的罪名正法。”
迟允却立刻捕捉到了不对劲。
何会恺虽然张狂好色,但做事是个稳妥的人,不然也不会辅佐了余灏这么多年都没出过岔子。而且余灏怎么可能不提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