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城后头的小山,不算多高,甚至远远望去只能算是个小土包,但是条件实在苛刻,狄秋扬想要为那些牺牲的弟兄们寻个去处,也就只能在这里了。
有的人留下了尸体,但是有的人没有。
两千来人,这整座山自然是装不下的,于是狄秋扬干脆就给弟兄们刻了一块石碑,将这两千个弟兄全都囊括了进去。
狄秋扬的字迹歪歪扭扭的,但是没有人说什么。
大雪风霜,野蛮的叫唳在天际回响,似乎在为这逝去的两千人,唱上一曲呜咽的道别之歌。
狄秋扬的弟兄们就整整齐齐地站在他身后。
狄秋扬蹲下身子,把酒坛子打开,撒在了墓前头。
“军中不让饮酒,兄弟们这次能好好喝点了。”
沉默。
没人说话。
或许有人已经哭了,但是那眼泪却已经被掠过的冷风凝结成了冰。
狄秋扬心情也有些复杂。
说实话,他跟着沈承聿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骠骑营的战损都是以个位数计,甚至有几十个人折损,都已经算是极大的损失了。
可是这一次,面对着铁浮屠……
他们还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狄秋扬拍了拍墓碑。
身后有人低声哭泣,狄秋扬抹了一把自己发红的眼睛,转身道:“好了,现在都哭过了是吧,回去了就都把眼泪给老子擦干净,不许让老大看见你们这样子!”
“是!”
众人齐声回答。
“行了,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