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者不杀,这是你说的!!”
“卑鄙!”
薛文铮冷冷地看着他们。
“老子说不杀,你们就信了?”
他只给这些雪域骑兵留下了这句话。
大渊初战告捷,以天武军的胜利,开了一个好头。
薛文铮锐不可当,用绝对的压力,生生地用八千步兵,把对面的雪域骑兵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但是,为此,天武军也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
他们失去了三千人。
可是,奇怪的是,原本这样惨烈的折损,已经足够影响一个军队的士气,但天武军的将士们非但没有颓废下去,反而是燃起了那种战斗的欲望,燃起了那复仇的心。
就是因为,天武军这几千人,全都是步兵,能够生生地把这些人发挥到极致,给雪域骑兵戳个大洞,足以见得,薛文铮的决心和能力。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杀伐果断的将领,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瞬间泪流满面。
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那种失去了亲人的痛苦,对于他们这些经常能够上战场的人来说,格外强烈。
薛文铮甚至都不敢想,那些失去了儿子的老将军,该怎么度过去。
金凌燕端着伤药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薛文铮拿着一块玉佩发呆。
他瞧了瞧,却见薛文铮身上的衣裳都被染红了,便道:“将军,上点药吧。”
薛文铮好像是没听到,也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玉佩。
这是薛文贯的东西,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遗物。
金凌燕是个十分有眼力见的人,见薛文铮不对劲,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伤药放下了。
他道:“对了,将军。展老将军刚平了一个部落,今日已经到了咱们营寨了。”
薛文铮的眼睛闪动了一下。
半晌,他道:“把展书带过去吧。”
“是。”
展于宗已经很久都没在地上带过兵了。
从前他打的都是那些水鬼子,那些水中的流寇,算是一打一个准,也打出了些名堂。所幸是,叱咤了半生,他还剩下了些底子,所以今日剿灭那几个部落,也都没费劲。
和天武军汇合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军中的人吃饭。
他们带来的干粮,拿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冻得邦邦硬了,所以将士们便熬煮了一些浓稠的肉汤,把干粮泡进汤汁里头,又省事又管饱。
军中吃饭没有那些讲究,随便找个地方,风卷残云地用完就算了了。因为谁也不知道,敌军到底什么时候能打过来。
展于宗就抱着一只大碗,坐在木桩子上头发呆。
他不敢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