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轻声道:“你就不问问真假?”
宋明珂直接道:“本宫自己会查。”
迟允低声笑了。
迟允是经常笑的,在人前,他的嘴角总是捻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多少人被他这样的笑容,攫取去了魂魄,从此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可偏偏,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为所动。
迟允笑过后,眼中的苦涩一闪而过。
他向前两步,低头看着宋明珂的眼,而后略带沙哑道:“这五年来,你对我可曾动过一丝情意?”
“哪怕一丝?”
宋明珂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只是道:“从未。”
从未。
明明迟允早就预料到了宋明珂的回答,他早该知道,只是,眼前人真的将答案赤裸裸地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还是被那种悲戚与苦涩给填满。
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迟允伸出手,扶住了树干。
他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坚硬的树皮。
她连欺骗他,都不肯。
她在他的梦中温软至此。
可她在他的眼前,又绝情至此。
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宋明珂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转过身,闭上了眼睛,又睁开,而后道:“今日多谢你。迟相安好,本宫先行离去,不必相送。”
迟相,安好。
迟允抬起头,看着那渐渐模糊的背影,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那翩然起舞的衣角,可是双脚却是那样沉重。
迟允知道,这个人,再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回头了。
扎进树皮的手指,已经流出了鲜血。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背,落在了地上,啪嗒啪嗒,触目惊心。
那年宫道,桃花灼灼。
提着裙子的少女,眼中映着明亮的四方天。向她行礼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少女有些好奇的视线,落在了他的头顶。
“你就是那个得了皇兄题字的状元郎?”
迟允看着少女的裙角,道了一声是。
“还不错。”
撂下了这三个字,宋明珂便带着长长的仪仗走了。迟允抬起身,看着被宫人淹没的少女,就那样站在原地,等脚下的桃花落成了一堆,才恍然离开。
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