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沸沸扬扬,开始逐渐散播。
而就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刻,齐王来了消息,说是收到了陛下的诏书,天武军上下即刻整装出发,前往京城为来年春季的演武做准备。
这本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但是有的人,就对所谓这一项陛下的决策,存了疑虑。
或者说,不是疑虑,而是直截了当的回绝。
这个回绝的人,就是天武军的将军,薛文铮。
薛文铮是这样说的,不见大将军印,一概当作没有这回事。
言外之意就是,你齐王手里也没有大将军印,也没有把持着大将军印的人,所以你就拿着一道圣旨堂而皇之地告诉我要用天武军的兵?做梦去吧。
其实,薛文铮的态度是完全有道理的。
大渊九军,从来都是认印不认诏,所以齐王这一招,对于薛文铮这样的人,是一点都没用的。
但是对某些人却有用。
薛文铮的顶头上司,崔事高,第一个跳出来和他对着干。
崔事高的意思是,齐王都已经把圣旨送到你跟前了,那上头红色的玺印还在呢,那说明齐王说的事情,就是陛下本人的意思。春季演武马上确实就要来了,如果因为薛文铮的个人意愿,而耽误了朝廷大事,那这种罪责谁能担当得起?薛文铮倒也就罢了,可是天武军上下,大部分将士都有老有小,如果陛下真的怪罪下来,那么他们这些将士该何去何从?将士们的家眷又该何去何从?朝廷是否会人心尽失?
这一连串妙语连珠砸下来,大部分将士都被崔事高说动了。说实话,薛文铮虽然有能力,却毕竟被崔事高压了一大头,崔事高此人虽然睚眦必报心眼甚小,但是在天武军之中的威望却是绝对不容置喙的。所以这天武军中,也有不少反对薛文铮的人。
“简直就离谱!”
崔事高的另一个副将郭浅气得脸色通红,他梗着脖子道:“那姓崔的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说的那是什么屁话?!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他不拿出大将军印,谁他娘的知道那圣旨是不是真的!”
薛文铮淡淡地应了一声。
薛文铮并不是个白净的人,他的肤色带了一点黝黑,脸上更是爬着一条可怖的伤疤。那疤痕从眉毛一直蔓延到了鼻梁旁边,像是一只尖锐的动物的指爪。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帐子里头,眼神晦暗, 不知道在想什么。
郭浅道:“将军,齐王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薛文铮手指头点了点椅子把手。
能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