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外头发生了什么,都与花辞无关。他无比专注也无比认真地切割着,就好像他手下是一只精细的木雕,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血淋漓的人。
第三百刀。
第一千刀。
杨宥枝耷拉着脑袋,好像已经没了生息。
但是从她散乱的发,和那微微颤抖着的睫毛能够得知——这人还没有死。
凌迟的最高境界便是,被凌迟的人经历了三千刀,每一刀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剐肉挖骨的痛苦,但是在第三千刀落下之前,这个人是不会死掉的。
第两千九百九十刀。
杨宥枝,已经不能被称为杨宥枝了。
与其说她还是一个人,不如说,此刻已经成了一只浸透了鲜血的娃娃。
这时,祁连仙也回来了。他的身上还沾着一点鲜血,眉间的戾气也怎么都挡不住。花辞的刀顿了一下,转头对祁连仙道:“如何?可,可知道,是谁……”
祁连仙摆手道:“好像是秦家的人——她死了?”
花辞转头,专注地看着下一处落刀的地方道:“随,随便吧。还,还差一点了。”
祁连仙没看到凌迟的全过程,有些遗憾。他上前来,道:“这娘们可招了?”
“没有。”
祁连仙有些惊讶道:“倒是个硬骨头啊。”
“硬不硬的,”花辞又切了几刀,道,“反,反正,她今天也活不成。”
听到了这句话,那血肉模糊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她挣扎了一下,喉咙中还发出了细微的如同漏气一般的声音。
最后一刀落下。
杨宥枝彻底没了生息。她的手臂垂了下来,脑袋也软软地耷拉到了一边,但是那鲜血却还没有流尽。祁连仙觉得脚下有些黏腻,抬起脚一看,鞋底上沾满了血污。
祁连仙嫌弃地向后撤了一步。
空气中的铁锈味太过浓烈,半天都驱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