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怕了你吗?!”
一个个绳结被解开,一个个家眷倒下。世家们的口水几乎都要将这府衙门口给淹没。他们吵得热火朝天脸红脖子粗,这一“热闹”的景象,反衬得那些面无表情的府护们就好像是佛门中的木雕一样。
然而,佛雕有眼,他们毫无悲天悯人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都得死!都得死!”
已经有人陷入了疯癫。
迟允看得津津有味,若不是他手边没有什么瓜果点心,恐怕别人会以为他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然而谁又能分清,这些人究竟是被折磨疯了的戏子,还是入戏太深的正常人?
若不是这些人被束缚着手脚,恐怕这府衙前头就躺满了尸体。他们互相撕咬着,就像是眼红了的兽。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体面和光鲜都在他们的怒骂声中消逝殆尽,钟鸣鼎食之家出身的人,却像是在街上为了一只馒头而和恶狗抢食的乞儿一样。
或许乞儿也要比他们拥有更多的良知。
一炷香就快要燃尽了。
然而,这些世家的人累个半死,却连半点新鲜的都没吐出来。倒不是迟允觉得无趣,而是他们说的那些玩意儿,迟允早就知道了。
不过,迟允还是叫文溥把这些东西记录了下来。
过了半晌,人群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而那些家眷,无一例外,全都倒下了。
迟允还觉得有点可惜——一个中用的都没有。
“迟允,”有人气喘吁吁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你不是说,我们说出了秘密,便放了我们的家人?!”
迟允奇怪道:“你们说够十个了吗?”
很明显,是没有的。
迟允翘起了腿,他的衣摆落下,露出了他那绣得精致的靴子。他把手指搭在膝盖上道:“既然你们没能做到,那只能说句抱歉了。”
“不要!不要!”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迟允!放过我!哪怕你就放过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