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悄悄的夜。
厄关上头林峦稀松,寂寂无言。大渊的营帐就卧在迷蒙的月光下头,如同一只蛰伏的兽,随时准备扑杀撕咬误闯的人。
帅帐之内,烛火通明。
“很好。”
丁达听到沈承聿这样说,便道:“沈帅,可要准备下一次突袭?”
沈承聿点了点头,道:“要准备,你去把程将军叫来。”
丁达赶紧接了令。
作为一个将军,程业真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能睡着的。事实上,从沈承聿拨出了人马第一次去袭扰敌营的时候,程业真就睡不着了。这个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老头子,从一开始就跃跃欲试。
“沈帅!”
他人还未入帐,沈承聿便听到了这粗犷的声音。他抬起头道:“程叔值夜晚辛苦。”
“一点都不辛苦,”程业真跨步走了进来,依然瞪着他那双眼珠子,瓮声瓮气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需要我去打那帮龟孙?”
“是。”
沈承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头,双手交叉放在高挺的鼻梁前。他道:“我需要你带着一部分虎贲军,突袭准丹营寨。”
程业真知道,沈承聿对自己的要求肯定不只有这么一点。于是他道:“可是要踹营?”
沈承聿摇了摇头道:“不,依然只是突袭。但是——”
沈承聿支起了身子,把手搭在了把手上道:“我要你消耗他们。”
程业真马上就懂了。
这三场突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简单的骚扰,但是每一次的突袭作用却是完全不同的。第一次,他们硬生生地用一半先锋军的性命去把敌方撕开了一个口子,以致敌方布置下来的陷阱与防御都没了太大的作用。第二次,便是转移敌方的注意,让敌方放慢修复防御的速度。至于这第三次……
便需要尽可能地消耗对方的战力。
那么,当沈承聿收尾的时候,便会轻松很多。
于是程业真道:“行,我知道了,”他眼珠子一转,嘿嘿一乐,道,“既然这样,沈帅,我打算带着小丁去。”
这是在给丁达争取一点实战的经验,毕竟丁达虽然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但是他的实战经验实在是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