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之不知睡了多久。
他是被一盆凉水激醒的。
“哗啦”一声,冰凉带着一点腥臭的水泼到了他的身上,吓得江鹤之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想要动一动,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老虎凳上头。
江鹤之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接好了。他还能说话,只是由于牙都被杨潜敲碎了,所以连呼吸的时候都觉得带着冷风。
此处潮湿阴暗,身后便是排排并列的监牢。
“江鹤之。”
一道十分好听的女声。
江鹤之猛然抬头,却看到一个装扮得华丽的妙龄少女坐在他的对面,少女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面色阴沉的男子。
少女没有抬头,手里拿着一个账本,大致翻看过几眼后,她便把账本放到了一边。
“你醒了啊。”
江鹤之听着少女那清甜的声音,却不敢升起任何旖旎的心思。他惊恐道:“你……你是长公主。”
“自然是本宫,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宋明珂笑着问他,可江鹤之却不敢回答。他听着牢狱之中那偶尔响起了“嘀嗒嘀嗒”的水声,那种头皮都在发寒的感觉又来了。
宋明珂把胳膊肘搭在椅子把手上,手腕上的镯子被地牢中燃烧着的火把映得发亮。她道:“江鹤之,你应该感觉到荣幸。”
“因为所有进了飞花卫的官员里,你的级别是最低的。”
这话不假。
飞花卫自建立以来,专门盯着那些手中握着生杀大权的命官,五品以下的官员反而想进都是进不来的。
这也是让江鹤之心生疑惑的地方。
江鹤之颤声道:“长、长公主,求求您饶了下官,下官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什么都不知道哇!”
因为没有牙齿,他的声音变得格外迟缓。宋明珂也是反应了一会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急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
宋明珂用一只手托住了脸,道:“你那些破事,本宫早就知道了,也不想再与你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