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默默无闻的秦家三郎秦敬。
秦敬面皮白净,眉眼并不突出。他的发髻整洁,衣物也拾掇得十分干净,只是整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如果不是秦正广提及了这人,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秦敬嘴角噙着笑,全然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秦术张了张嘴巴,看了看其貌不扬的秦敬,又回过头,指着秦敬道:“可、可是父亲,他也不过是一个病秧子,他凭什么能够……”
“闭嘴!”
秦正广怒道:“你还敢指着你三弟!你若是有你三弟一半的觉悟,今日他就不用跟在你身后替你收拾残余!”
秦术还想道:“可是父亲……”
“没有什么可是!”
“老爷,”高氏见秦正广动了这样大的怒火,也不禁眼中带泪道,“您何苦至此?您今日下了这样的决定,可让术哥儿今后在弟妹面前如何自处?”
秦正广挑眉道:“你这是在怪我?”
高氏慌忙道:“妾不敢。”
秦正广哼道:“我们秦家男儿想要自处只能靠自己,他秦术自己没有出息又能怪得了谁?还有——”
“张口闭口便是病秧子,全然把兄友弟恭吃进了肚子里,这便是你平日教导出来的结果吗?!”
高氏瞪大了眼睛。
她倏忽流下了眼泪,道:“老爷,妾冤枉啊,妾从来没有教过术哥儿这些啊!”
她哭得真情实感,倒是让人觉得有些怜惜。
秦正广冷眼看着她做戏。
作为秦正广的正妻,大部分时候高氏都满足他对一个正妻的所有要求。必要的端正大度,与容人的雅量,都能让他不必为后院内宅的琐事烦忧。
秦敬的生母去得早,于是他就将秦敬名义上养在了高氏膝下。这些年高氏对于秦敬,不能说是尽心尽力,起码表面功夫是一定会做到位的。
可让他失望的是,她在私下却能对秦敬放出这样的厥词。
这让秦正广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