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微动,殿外热气悄然钻入一丝。杏儿捧了碗血燕进来,“娘娘,寿安宫那头闹起来了。”
尚芙蕖一抛小扇,瞬间来了精神,“谁这么厉害,居然敢闹到太后跟前?”
这个闹,自然不可能是秉持佛系养老,坑底躺平的太后主动发起的,只能是后妃到她老人家跟前闹。
杏儿将碗盏搁在案上,小声说道,“听说是段采女,而且还和娘娘您有关。”
见对方神情一愣,似有不解。
她将勺子递了过去,喉咙里声音压的更低,“害,就是先前您在御景园的那桩子事。”
“陈采女今日前去探望太后,路上遇到段采女,原先是说结个伴一起,哪成想她到了寿安宫,一见太后娘娘就开始哭哭啼啼。”
“指控娘娘您仗势欺人,气焰嚣张。当日在御景园不仅欺辱罚跪陈采女,还险些打伤她的脸。”
宋家这条路走不通,陈采女便想走别的路子。
皇帝一时是搭不上边了,所以她的新心思很明显是想讨好太后。
可惜暑热的不止尚芙蕖一个人,太后她老人家也身子不适。
皇帝日日顶着大太阳去上朝,她则日日头昏脑热谢绝早起。
一众美人不能过去,陈采女便见不着人,早就急得抓心挠肺。今日好不容易打听到太后人好些,递话去问也同意了。
天时地利人和,兴冲冲赶过去,半道却遇上想和她同行的段采女。
虽说机会被分去一半,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但考虑到对方和平阳侯夫人的关系,也找不到拒绝理由。
“娘娘您是不知道,奴婢听别人传的,陈采女当时可是差点气疯了,压根想不到段采女跟过来竟然是要替她讨什么公道。”
杏儿表情难掩幸灾乐祸。
这俩不管哪一个都给自家贵主添过堵,她最乐见的就是这种狗咬狗。
“东厨的那个小侍女碰巧去送糕点,说陈采女那会子都顾不上是在太后面前,上去就扯了人衣领,指着她的脸骂少胡说八道,自己不用她狗拿耗子假好心。”
“段采女估计还以为自己是在替她出气,义愤填膺刚说完就直接被骂傻眼了,像根木头一样,只直愣愣杵着。”
尚芙蕖舀动两下勺子,“陈采女那是为了女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否则以陈湘娘的脾气,再冲动耍横也不至于犯到太后跟前。
只因她女儿还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