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刘二女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可她更不敢收了。
“……让谁进族学那是各家凭本事,各家的族老们拿主意,俺也帮不上啥忙……”
“你看看你,这么实在干嘛?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你真以为俺们姐妹的感情好?
可算了吧。
在娘家时,俺两就谁也看不上谁,跟那乌鸡眼似的,只恨不得你死我活。
嫁人后更是几百年不走动,见面也扭脸当没看到。
二女你说,就这样的亲姐妹,跟咱们有啥相干的?
俺犯得着给她费劲?不怕费力不讨好?
说句心里话,她当时猛不丁的上门儿来,俺真想连人带东西都给她扔出门去,可不行啊!
俺娘家连爹娘带兄弟一家子都向着她。
你信不信,俺前脚把她赶出去,后脚俺娘家就能找上门来。
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俺不应也得应,屈死你你也得憋着,凭啥?
俺真是气不过。
好!反正俺不收也得不着好,俺为啥不要?
给,给你你就拿着。
你若吃不了,拿出来送人也好啊,再不济添到族学的大锅上。
又不是啥好东西。”
是夜,一盏孤灯照影,刘二女与带着一身疲惫回家的张知劲一起匆忙的吃了饭。
她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去刷锅洗碗,而是像扔烫手山芋般将用白布盖着的篮子拿出来。
“这是?”
张知劲仔细看看,心思一转,已有些猜测。
果然刘二女迫不及待的将来龙去脉一说,一切正好映照。
原来如此。
张知劲不在意:
“既然给你,你就收着。不过是些寻常东西,只是看着多点罢了。”
刘二女犹豫:
“可是”
他们也没帮上啥忙啊。
村里各族能来上学也不过是顺带的事,再说宋姨妈家的孩子能不能被他们家的族老们选上又是另一回事。
“你呀你!”
张知劲忽然豁然贯通。
不过正好让他借机将送礼这门学问给刘二女讲讲。
于是,他将话题引出来:
“寻常咱们家都给那些人家送礼?”
刘二女不明所以,但出于对张知劲的信任,还是老实的回答:
“也没外人。就是亲戚朋友家有个红白喜事,小孩儿照月子,过年过节给长辈们送节礼,给小辈发压岁钱。
至多再加个求人办事,只是这个咱们乡下一辈子也遇不上一回,其他的也够不上。”
当然与送礼随之而来的还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就他们这十里八乡的每年总得有几家为了礼多礼少的事闹腾,有的更是闹到了断亲的地步。
张知劲听的兴味盎然,随后他讲的事也让刘二女大开眼界。
“以后,往咱家送的,咱家往外送的,万万少不了。
经的多了你就知道,其实没啥大不了的。”
他再三嘱咐刘二女:
“总之,你记住,不管日后跟谁来往(送礼),你把前因后果尽量弄明白。”
如此,次数多了,不懂得人也该懂了。
“要紧的是,日后家中的大小琐事全都不要瞒我。这样万一出点啥事,我也好及时描补描补。”
刘二女最怕管事,先还心里坐立难安的很。
紧接着听了张知劲接下来的话,她不仅没觉得被管不自在,反而巴不得有人在她背后周全呢,自然郑重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