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劲赶紧起身,收拾好自己正要往外走,余光看见刘二女放在炕上、纳了一半的厚棉布鞋,不禁停住脚,叮嘱:
“你也歇歇!这么没日没夜的做活,可还要眼了不要?”
有句话他没说出来:“不要说他如今不缺那副鞋。就是缺了,大不了花钱买,有的是人做。何苦折腾自个?”
不过他也清楚刘二女的心思。
为了安对方的心,且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方亲手给他做鞋,他还是高兴的,遂无关痛痒的叮嘱了几句,便施施然出门去了。
不过几步,他来到了大房的上房,果见屋内就坐着张家元和张家善两人。
其中张家元一边用手指头敲着炕桌,一边闭着眼睛在沉思。
张家善却在喝茶,凑空更将余光瞄准空着的手里的一封像信一样的东西。
张知劲上前一一见礼。
“来了?自个坐!”
待张知劲行礼毕,张家元也未睁开眼,反而是张家善随意的招呼了他一声。
张知劲也没心生不满。
他自个动手从炭盆上取下茶壶,先给两位伯父续上茶水,方另取了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找了把椅子坐下,自得其乐的品起茶来。
“你看看!”
终于,也不过一盏茶的时候,张家善又开口了。
张知劲双手恭敬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复坐下去慢慢翻看起来。
他果然没看错。
这东西确实是信,统共只有三封。
而且内容并不长,一封不过两三页。
他不过片刻就看完了。
说起来,这寄信人还是个他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
谁?
不是别人,却是七房的长子张知言。
也就是帮助张知劲母亲常嬷嬷和前妻常五小姐诬陷张知劲和刘二女有私情的张郑氏的儿子,姜氏的丈夫。
这牵扯已经够奇了,谁知更奇的还在后头。
张知劲又上下翻看了一遍信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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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还以为七房一家子孤寡生活不易这才行事出格。
原来,这老鸹窝里难得飞出来一个金凤凰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难得吐糟:“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族学的事得提前了!”
半响,张家元终于睁开眼,说了自张知劲进来后的第一句话。
此言一出,张家善立马看过来,张知劲也挺直了腰板。
不怪他们重视。
实在是早前空闲时,他们早就把族学、族田、祭祀等一连串能兴旺家族的好事合计好了,也列好了行进的步骤。
只是因着张家毕竟是寒门骤贵,怕做得多了导致族里根基不稳,又遭外人嫉妒,反倒有害无益,这才暂且搁浅。
可如今,张家元这个领头的竟然出尔反尔,打乱了他们的谋算?
张知劲他们虽然莫名其妙,但头一个念头却是这其中恐怕出了事了。
可不是嘛?
张家元随后的话便应证了:
“张知言要插手了……”
他这句话说的半途而止,不明不白的,换个人来肯定听不懂,但张知劲两人反而立时便明白了。
——很少有人知道,因为连年的战乱,从小到大的经历,深受其苦的张家元心里一直隐藏着一股野心。
什么野心?
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