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蕴见他磕的太用力,有些吓到,赶忙过去制止。
江晟抬起头时,鲜血从额头上流下。
“长姐之言,我听了深受教诲。”
江晟又道:“长姐昨日大婚,我不曾送礼,今日一来,没有银子补上贺礼不说,还让长姐念起过去伤心事,是我之过,只得磕头道歉,掉两滴血,也算是给长姐门前添点喜色。”
“我这相府不缺这点红色,你弄伤了自己,我却还要给你配药了。”
江蕴把江晟扶起来,“至于你说的贺礼,我嫁在相府,最是不缺那些价值连城的玩意儿,若实在要说缺的,便是觉得这逢年过节,能走动的亲友少了些。”
江晟自然听的明白这话的意思。
“长姐关照,我这做弟弟的也定会时常走动。”
江蕴嘴角有一抹浅笑,是欣慰之意。
江蕴道:“既是都没了父母,你我姐弟三人便也不是孩子了,江家已成过去,我们三个江姓之人也早已各有各的路,我已出嫁,江晗已出家,若是还想有往日江家的尊荣,便只能靠你一步步重建,我只提一句,你若是想要重建江家,不可再走那人的老路,只得一步一阶,否则终究是空中楼阁,盛极一时后轰然倒塌。”
江晟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他头一回与江蕴说这么多话,已经全然颠覆他过去对这位长姐的印象,他本以为江蕴是凭着一张好皮囊攀了高枝,还忘恩负义的回头踩一脚江家,却不想她所经历的苦楚煎熬,和对这世道人生的思索,远在他之上。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也切身体会到这世上怎会有书呆子这个词,因为他感觉自己过去就是。
他作揖,道:“长姐所言,谨记在心。”
苏明樟方才一直全程听着看着,见二人聊到此,才终于又说上一句:“你能谨记在心自是最好,今日也说的差不多了,回去该将今日对话反复琢磨上几次。”
他这多少是有些催促赶人的意思,江晟听出来了。
江晟知道今日来是有些唐突的,便很识趣道:“相爷说的是,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是该回去静思一番,如此,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