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孙女儿都被人深夜拿匕首对着脖子了,连夜制药防身本就是应该,这世上他这个祖父不护着她,还有谁护着她?她有什么可觉得自己过分了的?
他一晚上的睡眠,难道能跟她的性命之危去比吗?
结果一晚上耐心又关切的顾知延,在江蕴道歉完之后,反而垮下了脸。
“外……”
她看到这一幕有些委屈,本能地想喊一声外公,但又想到之前顾知延的提醒,最后还是即使改口,喊了一句:“顾郎中……”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道歉后,外公的脸色反倒差了。
顾知延见她这样,虽然还是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心软。
想必是曾在江府中,从无人这样待她好过,故而他只是熬了个夜,她便觉得是自己任性过分,索求过多了。
这般想起来,顾知延心脏猛的一抽,实在心疼。
其实熬个夜,在他们医家眼中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过去在太医院当太医时,宫里的贵人娘娘们三两日就这里不爽那里不适,深夜召见他们去看诊也是常有,就算不是在宫里当差的时候,也几乎每月都会被深夜敲门几次,毕竟人又控制不了自己生病的时辰。
退一万步说,抛去看诊不谈,他年轻时彻夜研究医术也是经常的事,不知不觉间天就亮了。
这在顾知延眼中的都不算事的事,是江蕴眼中感激涕零的宠溺和付出。
顾知延重重叹了口气,改了方才的脸色,和蔼道:“你不该与我客气,不该与我生分。”
他这样一说,江蕴有些明白过来,她终于也弯眼一笑,“只是觉得顾郎中年岁大了,好好休息也很重要。”
顾知延见她笑心情就大好,听到她关心自己的身体,更是一扫方才的阴霾。
他轻松地甩了甩衣袖,道:“补觉,补觉。”
江蕴这才安心离开。
她回到院子时,那院门口的小厮已经醒了,正揉着自己的脑袋,看到江蕴回来,还傻呵呵笑道:“阿蕴姑娘今儿起的真早。”
江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