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里那张由黄金铸造而成,眼周和脸庞皆涂抹着或白或黑油彩的面具,卢米安果断地将它戴在了自己脸上。
冰冷的感觉迅速浸入了他的肌肤,黄金的沉重异常真实。
卢米安的脑袋恍惚了一下,目光透过面具,望向了那座黑色古墓的入口,望向了那条已消退大半的死寂河流的尽头。
这一次,他终于看见了一道略显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戴着一顶奇异的、满是锈迹的铁冠,穿着一件黑沉沉的、有许多古怪图案的长袍,脸庞肌肤如同白色的玉石,眼眸深黑到幽暗,仿佛藏着整个夜晚,嘴巴和下颌处则留着飘荡的苍白胡须。
此时,那老者盘着腿,将双手拢在了衣袖里,背靠黑色古墓敞开的墓室之门而坐,表情冰冷而漠然,如同一尊雕像。
卢米安望过去的同时,那老者也看向了他,幽暗的眸子内似乎映出了他,又像是浮现出了大量的、层层叠叠的虚影。
哗啦!
老者的背后,更为虚幻近乎无光的水波于虚空中荡漾了起来,套着染血盔甲的巨大人影高声怒吼,试图靠近。
这让卢米安的右手掌心瞬间变得灼热。
就在这时,那戴着腐锈铁冠、穿着奇怪长袍的老者让双手从袖中脱离了出来。
那两只手肌肤惨白黯淡,却依然有玉石的质感,它们的背部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口子,每道裂口处不是长着染满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就是流下了腐烂发黄的脓液。
看到这一幕,卢米安的思绪顿时消失了,整个人仿佛正在幽深看不到底部的冰冷黑暗里不断下坠。
他左胸位置出现了熟悉的灼烧感,这与右掌的滚烫、疯狂、暴戾一起,唤醒了卢米安的意识,让他在那片黑暗里找到了支撑点,找到了可以抓住的绳索。
卢米安借此有了思考能力,看见那双藏着整个夜晚般的深黑眸子凸显出了一根根近乎黑色的血管,染上了埋葬一切、终结一切般的疯狂。
那双眼睛闭了起来,他背后的虚幻水波和巨大人影随之消失。
卢米安的视界开始往四周扩散,他对外部的感应能力完全恢复了。
他旋即有了强烈的疼痛感。
卢米安猛然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发现从腕部到手背处皆凸起了一粒又一粒快要裂开般的恶心疙瘩,汗毛长在上面,似乎变得粗了不少,白了一些。
他将掌心翻到了正上方,看见“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残余气息带来的烙印完全浮现了出来,鲜红欲滴。
而这几块烙印周围是腐烂的血肉,是渗出的脓液,是苍白的皮肤。
卢米安顿时皱起了眉头。
“血皇帝”残余气息彻底激发的情况下,周围的阿芒迪娜、卢加诺等人竟然没有一个表现出惊慌恐惧的神态,他自己也未感应到极度疯狂、极为暴戾的意念!
“这……
“刚才那道套着染血盔甲的身影好像就是‘血皇帝’亚利斯塔.图铎……
“这里的感觉也和‘撒玛利亚妇人泉’比较接近……坐在墓室门口的那道身影是‘盔甲幽影’口中的冥道人?
“他和‘血皇帝’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不是应该在‘撒玛利亚妇人泉’的源头吗?两者是连通的?
“冥道人刚才发现我身上有‘血皇帝’的残余气息,顺手把它封印了,让我即使完全激发,也没法再展现出疯狂‘红祭司’的气势?
“呃,不知是因为‘愚者’先生封印的存在,还是我戴着‘西索’那张黄金面具的缘故,冥道人没直接让我羽化,也未迫使我进入失控状态……”